梵雲雀困得不行,也沒什麼喝湯的心思,微微打了個哈欠:“無妨,不是什麼大事。”
看着銅鏡裡,碧春給自己梳頭的動作,想了想,她又問到: “她叫什麼名字?”
碧春眼神微動,稍作思索後告訴了她:“叫做月兒。”
“月兒?”梵雲雀口中重複着這個名字,“她今夜在我屋子裡傷了手,請嬷嬷明日拿着我的牌子去太醫院内取瓶傷藥給她。”
聽到雲妃不是要責怪月兒,碧春松了口氣,喜笑顔開:“娘娘體恤咱們這些下人,老奴替月兒先行謝過娘娘!”
頭發梳整好後,碧春将那碗安神湯端了過來,“已經不燙了,娘娘喝了後便早些休息吧。”
太晚了,梵雲雀本是不想喝的,但是架不住兩遭人來屋裡都是給自己送湯的,為了不拂了她的好意,還是接過來了。
她端起湯碗小口品嘗了一下,還不賴,然後咕嘟咕嘟幾大口喝完了。
碧春看着那碗湯逐漸見底,今夜的任務也是完成了。
這安神湯是方才黎将軍特意派人叮囑她熬給雲妃娘娘的,說是要她親自盯着眼看着雲妃喝下,今夜她才能好眠。
第二日午後,宮中的禦花園内有兩個小宮女在偷閑納涼。
“這日頭可真熱啊。”尹蓉望着頭頂毒辣的太陽,用袖角擦了擦額角流出的汗。
月兒從身後的食盒中端出一碗桂花冰酪,把勺子遞給尹蓉。
尹蓉見狀看見這碗冰酪,眸光中閃過一絲訝異,“這冰酪你哪兒來到?”
月兒率先盛了一勺品嘗,冰冰涼涼,入口絲滑,贊歎到不愧是主子們才能吃的。
“這是雲妃娘娘白日裡賞我的。”月兒解釋道。
“你說這是雲妃娘娘賞你的?”聽見是雲妃賞的,尹蓉拿着勺子遲遲不肯動手,害怕裡面被下了毒。
雲妃心狠手辣的名号,可是在後宮中響當當,平白無故的賞賜下人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尹蓉道: “傻丫頭!怎麼什麼都敢吃?雲妃何時又變的這麼大方了?”
“才沒有呢,娘娘一直都很好。”月兒為她辯解。
起初,她得知自己要被調進芙蓉宮的時候整夜睡不踏實,她早就聽過雲妃不好伺候之類的話,但還好是跟着碧春嬷嬷一起去的。
碧春嬷嬷是宮中德高望重的老人,就連皇後娘娘看她都要給三分薄面。
當她真正步入了芙蓉宮後才發現,雲妃娘娘并非傳言當中的蠻不講理,反倒是和善的很多。
不僅不苛刻下人,反而很大方。
連碧春嬷嬷也很喜歡她。
比如說今早娘娘把她喊到屋内,給了她這碗冰酪,然後說到:“我昨天夜裡聽碧春說你因為打翻了碗一直擔驚受怕的,喊你來沒有要怪你的意思,這碗我面上的冰酪也讓給你吃了。”
雲妃字字誠懇。
月兒看呆了眼,最近天熱冰酪的食材短缺,就連皇帝想吃都得挑時間呢,雲妃就把這東西讓你自己了。
況且雲妃娘娘還給了她藥。
她心中還是有幾分偏袒雲妃的。
月兒:“你不想吃了就算了,想來估計是不喜歡吃。”
尹蓉紛紛咬牙,可惡的月丫頭。
她心一橫,把勺子伸了過去。
毒死就毒死!死之前嘗嘗這好東西也算此身無憾了。
月兒眨巴着大眼睛問她:“好吃嗎?”
“好吃……”
聽完,月兒哈哈大笑了起來。
突然,尹蓉看見月兒食指上包着的白布,眉心一皺:“你這手是怎麼?”
月兒心虛的看了一眼,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後把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自己的好朋友。
尹蓉聽後大吃一驚, “你說雲妃一個人對着牆說話?”
尹蓉是個把不住門的,月兒趕緊伸手過去捂住她的嘴,縮着脖子點了點頭。
尹蓉咽了咽口水,剛才冰酪涼到了心裡:“天哪!她該不會是……”
“别亂說!雲妃娘娘不會是那種人。”
月兒不确定,越說心中越是沒了底氣。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月兒小聲開口:“你答應我,此事不可與任何人說。”
尹蓉眼珠咕噜一轉,嘴上爽快應了,還不忘關心她:“你在她宮中當差,切記要小心行事。”
月兒點點頭:“嗯嗯,我知道。”
然後尹蓉起身,對她說到:“時候不早了,快些回去吧,别讓主子找我們。”
二人分道揚镳後,尹蓉快步走回當差的漣蘭宮。
此時,昭妃正在逗弄金絲籠裡養着的一隻翠鳥。
她聽後也同樣大吃一驚,随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梵雲雀,你總算落到我手裡了。”
說罷,将那隻小翠鳥捏在手裡,翠鳥驚恐地啼叫着,不斷撲棱着翅膀,翠色的羽毛落了滿地。
昭妃的手越收越緊,翠鳥也掙紮的更為猛烈,鋒利的喙在她手上劃破好幾道口子。
血染翠羽,直至最後沒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