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試試吧。”
沈轼聽着這棋也不難,就全當做個消遣了。
便應下了梵雲雀的挑戰。
隻可惜梵雲雀心裡沒有什麼君臣之義,眼裡全是對勝利的渴望。
下的那叫一個起勁兒,感覺像是又回到了上學的時候,一點兒退路也不給沈轼留。
一局畢。
梵雲雀學着姜懿的樣子: “陛下,承讓承讓!”
沈轼:“再來。”
“哈哈哈,陛下,再承讓。”
“再來……”
“承讓,承讓,又雙又叕承讓!”
“……”
棋過七巡,沈轼的面上漸漸有些挂不住了,他突然停了手,擺着臉:“天色漸晚,朕突然想起來還有許多事情尚未處理,今日便到這裡吧。”
說完,就毫不留情起身離去,
“唉!陛下,下完這盤再走啊——”
梵雲雀沖到碧芳亭外,試圖挽留沈轼,可他頭也不回了走的更快了。
見沒留住人,梵雲雀扁着嘴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姜懿:“皇後娘娘,陛下這是生我的氣了嗎?”
姜懿也覺得有幾分好笑,還是甚少看見沈轼這般吃扁,也知道梵雲雀是有意為之的。
一盤消遣的遊戲罷了,倘若天子較真了,傳到宮人耳朵裡,又要被非議一番。
他也知道梵雲雀在耍小聰明,所以他才咽下這口氣,氣鼓鼓地走了。
她安慰梵雲雀:“無事,陛下公務繁忙,确實不宜貪玩,我去看看他吧。”
說完,姜懿就去尋沈轼了。
梵雲雀看着姜懿遠去的身影,心想:沈轼今晚不會躲在陸依雲懷中哭鼻子吧?
待人走遠後,亭中隻剩他們二人,梵雲雀才開始放聲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這些不堪入目的伎倆,黎濯也是早就一眼識破,遂而調侃:“你的膽子真大啊,竟然敢讓沈轼難堪。”
笑夠了後揉揉肚子,梵雲雀依舊我行我素:“那咋了?是他自己棋藝不精還非要拉着我玩,我這不是幫他見識一下人性的險惡嗎?”
“再說了,你以為你讓沈轼難堪的場面就少了嗎?”
梵雲雀不甘示弱回擊。
見到梵雲雀這樣俏皮的一面,黎濯唇角不經意間染上笑意,她說的也對。
目前在對抗沈轼這一方面,他們倆可是同生共死的戰友。
“聽說,你又把之前那個犯錯的婢女要來了?”黎濯詢問。
明知故問,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梵雲雀肯定:“對啊。”
說話間,胡月兒還在外面的回廊上等着她。
聞言,黎濯的臉上多了幾分愠色,她的心也太大了些,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在她身上完全不适用。
那個叫做胡月兒宮女背叛她,險些将她害死,她竟然還親自去到慎刑司救了人,将她給留在身邊,做了貼身侍女。
背信棄義之人,不如叫她直接抹了脖子的好。
他眉頭一皺,心頭萬千繁瑣,比比皆是替她着想: “你可知心軟是大忌?你的一時興起,日後定會化為刺向自己的利刃,還是不長記性?”
聽到這些大道理,梵雲雀就腦袋疼,她可不想被黎濯教育,何況胡月兒身份非同尋常,即便不願,也要留下她。
胡月兒真正留下的目的,和崔呈向她倒戈一事,她并不打算和黎濯說。
如今,她對黎濯還不能給予完完全全的信任。
最多最多,他們之間就算個朋友,不能再多了。
“你說的這些,我心中自有定奪。”
梵雲雀說的不痛不癢,黎濯聽去了心中有些不快意。
面對她的執拗,即使這樣黎濯還是耐着性子提醒到:“近日來朝堂局勢風雲詭谲,連帶着後宮也是。常昭昭一時無疑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并非能時時刻刻在你身邊,還望惜命。”
不過是留下一個犯錯的小丫鬟,她就成了不惜命的。
要知道,放眼整個元啟,她就是最惜命的那個,所以才會留下胡月兒。
先前的兩句話本就帶起了二人之間争執的開端,此刻黎濯語氣不佳,話說重了幾分。
梵雲雀聽着也來氣:“我的生死尚且不敢叫日理萬機的黎将軍費心!”
“告辭了!”
說罷,梵雲雀撞開黎濯,氣沖沖的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