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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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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含章徹底在芷蘭居住下。不知是當晚小青的下場太過駭人,亦或是李福特地吩咐過,總之住下來這麼多天,至少沒人敢明面上奚落她。隻是背地裡如何議論就不得而知了。

天氣難得放晴,冬日暖陽透過窗棂灑在案幾上,梁含章正在房中午睡。春分和夏至坐在院子的小石椅上纏着針線。

“你看她渾身軟綿綿的性子,哪裡有資格當一宮之主?也不知道撞了什麼狗屎運,居然讓殿下幸了她”。春分手肘碰了碰旁邊人,小聲嘀咕。

夏至把針線扔回笸籮筐中,冷笑一聲,“你看她動不動就哭,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進來這麼多天殿下都不曾來後院看她,身上那一丁點榮寵早沒了!”

“哎?”春分似乎想到什麼,拍拍對方肩膀興緻勃勃道:

“她先前是豐樂樓裡端茶倒水的丫鬟,豐樂樓什麼地方?明面上是酒樓,暗地裡還不知是怎樣的娼戶!你說她在哪裡待了這麼久,身子會不會早不幹淨了?”

“我看也是”。

秋分資曆最老,出來聽到二人吃了熊心豹子膽議論主子,怒道:“你們小心些吧,别到時候被李總管撞到落得跟小青一樣下場!”

春分最争強好勝,此刻也弱了聲音,畢竟小青的下場還曆曆在目。她小聲嘀咕:

“李總管是殿下身邊的人,哪裡有空來後院?再說了咱們不過私底下說幾句實話罷了”。她身子往夏至方向探了探,“對吧?咱倆說的可都是實話”。

夏至點點頭,起身拉住秋分胳膊,“哎呀姐姐,咱們不過肚裡灌了幾盅黃湯渾說的,看在共事多年份上,姐姐就原諒我們吧”。

秋分歎息一聲,“娘娘好歹是主子,是殿下的人。就算不得寵代表的也是天家尊嚴。你們如此沒規矩議論,把東宮的顔面放于何地?把聖上的顔面放何地?”

“好姐姐,我們知道錯了,往後再不會胡來”。秋分知道二人小心思最多,眼下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若是還敢冒犯娘娘,到時候怪罪下來,她可保不了她們。

天寒地凍的,雖今日出了太陽,依舊讓人感覺骨頭發冷。梁含章躺在床上,滿頭青絲散開,露出一張芙蓉般的小臉。

此刻卻緊皺眉頭,嘴巴不停翕動着,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滾落下,床榻上隐約傳來女子的抽泣聲。

上清宮道觀的主殿下的地下室鮮為人知,裡面陰森濕冷,她順着陰暗的光線拾級而下,隐約聽到順着牆壁滴下來的水珠。

滴答滴答,讓人無端背後發涼。

眼前是綿延無盡的黑暗,隻依稀看到一張床榻,床上被子隆起來一塊,男人痛苦難耐的咳嗽聲傳來。

越往深處光線愈暗,她半眯着眼,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被拖拽得很長。她想止步轉頭回去,不知為何,雙腿仿佛灌滿鉛石一動不動。

正在她呆愣之際,男人仿佛聽到聲音,擡起身子仰頭望她。

四目相對。淡藍色的火苗映照出他蒼白如雪的臉,顴骨高高聳起,眼窩深陷,一雙眸子黯淡無光,顯然被病痛折磨不清。他擦擦嘴角滲出的血絲,看着來人依舊笑着問:

“歲歲來了?”他掙紮起身整理衣袍,似乎極不願意讓她看到如此狼狽的模樣。歲歲是梁含章的小名。

說來可笑,她生來無父無母,卻有這樣一個小名。

年年相見,歲歲康泰。

可她從未見過親生父母,聽那跛腳老道的意思,她是被親生爹娘抛棄賣掉的,他們嫌棄她是累贅。

她一無所有,身邊隻有一個自小相依為命的兄長。可命運如此不公,她唯一的兄長,唯一的親人,正日日飽受病痛折磨。

這一切,都拜那道貌岸然的跛腳老道所賜。梁含章指甲深深嵌進肉裡,鼻子發酸哽咽着道:“阿兄還好嗎?他有沒有折磨你?”

二人心知肚明這個“他”指的是誰,男人望向她,眼睛映出熊熊燃燒的火花,似乎藏着星辰大海。

他想擡手摸摸她,卻連這微弱的力氣也沒有。梁含章察覺男人意圖,坐床沿上拉住他幹枯瘦弱的手,聲音帶着哭腔,“我一定會把阿兄救出來的!”

男人苦笑,眼底帶着無限眷戀,似一隻溫暖的手一遍遍巡過她肌膚:“歲歲,我不過将死之人,不必你花如此心思。聽阿兄的話别再替他做事了,找機會逃出去過自己的生活,阿兄看見你幸福,死也能瞑目”。

“我不許你說這話!”梁含章怒了,火把丢地上兩手環在他腰間,“歲歲一定會把阿兄救出來的!阿兄不相信歲歲嗎?”

他身子飽受毒物摧殘,搭在他腰間的手摸到都是一塊塊分明的骨頭,沒有一絲肉覆在上面。遠看着不過一張人皮包裹着的骨頭罷了。

男人嘴角略過一絲極淺極淡的笑,似無聲的喟歎,“阿兄怎會不信?我們歲歲無所不能”。

梁含章心如刀割,不知是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不斷重複喃喃,“會好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還未等她說完,懷中男子劇烈咳嗽起來,捂着小腹往床沿趴去,鮮豔又滲人的血源源不斷從他嘴裡吐出來,染紅了地闆,也染紅了梁含章千瘡百孔的心。

“阿兄!”她大喊一聲從床上彈跳起來,雙眼呆滞在大口喘着粗氣,睡前被熱氣烘得潮紅的臉瞬間變得煞白,汗濕的頭發糊在臉上,女人恍若不覺。

冬至一直守在旁邊,聽見娘娘大叫吓得差點從椅子上滾下來。“娘娘,您怎麼了?”她跑過去掀開簾子小心詢問。

床帷一掀光線齊齊射進來,她眼角哭得通紅,臉上是亂七八糟的淚痕。床榻陡然變亮女人恍若不覺,怔怔望着不遠處斜進來一抹陽光,一言不發。

“娘娘,您怎麼了?您可别吓奴婢啊!”冬至年紀是四人中最小的,被她雙目含淚近乎魔怔的樣子吓到,聲音染上哭腔,“娘娘……”。

“秋分姐姐,你們快進來看,娘娘好像出事了!”

秋分幾人聽到動靜忙趕進來,跨過門檻看到那張一動不動近乎呆愣的臉,一時都有些心驚。秋分還算鎮定,轉頭派人去找王大夫。

自己又馬不停蹄做些補救措施,摁她太陽穴,掐她的人中,能試的法子都試過,女人跟失去魂魄的瓷娃娃般躺在床上眼神呆滞一言不發,秋分心急如焚,隻能在屋内不停踱步,時不時沖出去看王太醫來沒有。

王太醫聽聞奉儀娘娘身子有恙,緊趕慢趕總算來到芷蘭居。女子不可随意見外男,即使對方已年逾古稀。

丫鬟們将帷帳放得嚴實,王太醫才透過手帕為傷患診脈。室内安靜得可怕,王太醫下颌的美髯抖了抖,繼續診另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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