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舒月擡眸看了看時辰,道:“接風洗塵。”
洛青卿隻想說,你不會每到一個地方都要接風洗塵吧。
蘇舒月真的去淨室了,洛青卿坐馬車坐的腰酸屁股痛,還沒舒展一二,便被拉着赴宴,她忙忙換了一件衣服跟在蘇舒月後頭,走到大宅子門口,便見,門口處已候着幾位身着藍色官袍的人。
蘇舒月寒暄一二便被迎上了馬車,洛青卿聽了一耳朵,這幾人選的接風洗塵宴是薛洲最出名的一個食肆。
洛青卿現在對于什麼食肆還是有點怵,不會又發生什麼命案吧。
洛青卿守在二樓從二樓窗戶往下看,長街上人流如織,兩側建築各拉着數條燈籠,在夜晚裡發光發亮。
她向旁邊人問道:“這幾日薛洲是要什麼盛會嘛,這麼熱鬧。”
“這個呀,每月薛洲在月中十五前後不宵禁,可以到處玩,哪,你看西邊,那裡是有名的夜市。”
洛青卿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路上全是黑壓壓的人頭,目光所及,隻能看到更多的人聚集在哪個地方。
洛青卿在二樓等了一個時辰,才看到那些官員陸續下樓,一身的酒味怎麼躲都有味。洛青卿撩起袍子噔噔噔上了三樓,便看到蘇舒月斜靠在案前,輕搖折扇。
他看到洛青卿上樓,頗有些意外。
蘇舒月的眼睛裡十分清明,哪裡有醉酒的樣子。
洛青卿道:“大人,我想去查繡金樓。”
蘇舒月站起身,燭光照耀,灑下大片陰影,将洛青卿整個人都罩在陰影裡。
他道:“洛侍衛,可聽聞一句話?”
“什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洛青卿不理解這句話和她要查繡金樓有什麼關系。
蘇舒月繼續道:“繡金樓能在十四年前銷聲匿迹,今又死灰複燃,背後有一股強大的勢力。以你之能,不過蜉蝣撼樹。”
洛青卿緊緊皺着眉。
蘇舒月道:“繡金樓的消息能送到我的手邊,薛洲一定脫不開幹系。明日他們會邀我去别院玩樂,屆時随洛侍衛四處探查。”
洛青卿睜大了眼睛,理解蘇舒月的意思:“大人是說……”
薛洲官場不幹淨。
蘇舒月道:“希望洛侍衛不會另本官失望。”
蘇舒月言盡于此,不想再說,便先行一步下樓。
洛青卿唉唉唉的一聲,跟着蘇舒月步伐下樓。
蘇舒月沒有選擇坐轎子,獨自提着燈籠往回走。
洛青卿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關于繡金樓,如一團亂麻,眼下隻有一個若隐若現的線頭,她都要抓住。她也沒十分注意蘇舒月。
蘇舒月在她前方十步的地方一停,不走了。
她逆着人流,走到蘇舒月身側。
洛青卿這才覺得蘇舒月怪異,往蘇舒月腰間一瞅,大驚失色,蘇舒月佩在腰間的錢袋子不見了!
洛青卿将手裡的燈籠往蘇舒月手裡一塞,喝道:“哪裡來的無理小賊,我家大人的錢包也敢偷,讓我追上你,看我不打爆你的狗頭!”
洛青卿這一聲厲喝,人流之中突然一個人影拔腿便跑,她眼睛一眯,長腿一跨。她足尖踏着牆壁,躍出一大截,踩着人群的肩膀蹭蹭蹭往前掠去。
“站住!聽到沒有!”
洛青卿幾個起落,便見扒手朝着一個三四層建築跑去,她緊跟其上,一入内,便見到許多男子敞着膀子,露着或黑或白的皮膚,她趕緊躲開。
眼看着扒手上二樓,洛青卿嘴巴裡嚷着借過借過,可這些人似沒聽見似的,硬往她身前湊,拔也拔不開。她煩了,直接将一個男子踹飛,洛青卿收腳,提着袍子噔噔噔上樓。
身後傳來責罵聲,她也不理會,目光掃過二樓所有的房間,出聲唬道:“我看見你了,崽種!”
吱呀一聲,身後房間傳來聲音,洛青卿轉身一腳踢開門,便看到一處占了大半個房間的水池,裡面泡着十幾個男子,熱氣騰騰,一個個目光直接朝着洛青卿射來。
洛青卿視線一掃,對面的窗戶大開,洛青卿腳步沒有一絲停頓,在一衆男子的叫喊聲,跳了出去。
洛青卿跳出去才發現,各個建築中間扯的燈籠繩四通八達,她視線往上一看,扒手已經順着燈籠繩往前走了。
不,應該是爬。扒手倆手倆腳的緊抱着燈籠繩,一點點往前挪。
洛青卿伸腳輕踩繩子,她身姿輕盈,往前幾步,燈籠繩晃都不晃。
長街的人群不斷的驚呼。
“上面危險!那位公子還是先下來罷!”
洛青卿幾步便超過了扒手,她的腳明晃晃的懸過扒手的頭頂。
“不長眼啊!我家公子錢包都敢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