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黎的父母常年不在曼達州,趙黎從小和爺爺一起生活。
陳凜比他大兩歲,從被撿回家開始,挨個認了親戚,陳凜和他混得最熟。
一連幾天晾着梁世聞,待客不周道,陳凜把他叫出去一起去吃飯。
在集市買了菜,遞給梁世聞提着,陳凜啟動摩托車引擎,轉過頭提醒:“怕摔就抓我衣服,别碰腰,邊笑邊開車會很危險。”
風灌進衣服袖口,皂香在空氣裡若有若無飄散着,陳凜的頭發被風吹起來,刮着梁世聞的臉。
到了趙黎家,陳凜把菜拿進廚房,開始幹活。
洗魚時不知道水龍頭壞了,一下開得太大,水珠到處噴濺,陳凜才發現自己忘記穿圍裙。
趙黎正炒着菜,沒空。透過玻璃門,梁世聞在和趙爺爺在聊天,陳凜把人叫過來。
圍裙挂到陳凜脖子上,梁世聞找準兩根系帶,手臂穿過陳凜側腰。
近在咫尺。
陳凜覺得怪怪的,詭異之處出在梁世聞環着他的腰,看起來像是擁抱。
“去後面綁。”
陳凜别開臉,喉結滾了滾,牽扯到鎖骨連接耳後的筋脈,脖子中間有顆很小的痣,随着動作起伏。
梁世聞松開手,指腹落在那顆痣上擦了擦。
陳凜身形一晃:“你摸我幹什麼?”
趙黎瞪大眼睛看過來。
梁世聞并着食指和中指,舉起來給陳凜看:“有血。”
不止脖子,衣服也濺了一些痕迹,應該是不小心沾的。
陳凜剛想抹一把,擡手一看全是血污,隻好先不管了,繼續洗魚。
過了會兒,梁世聞叫他:“陳凜。”
陳凜轉過身,一張紙糊住視線,梁世聞摁着他後頸,對他的臉一頓揉搓,擦幹淨魚血,走了。
下巴和脖子火辣辣地疼。
陳凜:“?”
莫名其妙。
吃完飯,到了傍晚,夕陽映照金色麥田,房屋前面有一個池塘,幾隻鴨子浮在水面。
陳凜和梁世聞在周邊轉了轉,一起步行回家。
隔着一個山坡,離得不遠,不過要經過一片樹林。
那裡曾經埋過兩個死去的嬰兒,樹葉茂密,無論冬夏都很陰涼,但又是上學的必經之路,每次陳凜走過這塊地方,都要悶頭沖刺。
天色逐漸暗下來,朦朦胧胧。
他們踩着落葉離開樹林。
路邊有塊巨大的石頭,上面堆着一團黑影。
靠近時,那黑影動了動,從破爛的衣服裡長出手腳。
一個女Beta。
以前陳凜最怕兩樣東西,一是鬼,二是瘋子。一不一定能遇到,二切切實實經常聽大人們提起:遇到了千萬别招惹,趕快走。
陳凜拉着梁世聞的衣擺,示意他别說話,加快腳步。
走出幾十米,陳凜松了一口氣。
即将到家,無意間瞥見路邊的檸檬樹,陳凜撥開野草,抓住樹幹的枝桠,把成熟的果子壓下來,摘了放進口袋。
就在這時,腳步聲突然出現,節奏和前幾天的一模一樣。
左顧右盼沒看到人,陳凜撿起木棍薅了幾杆,背後發出一聲女人的尖叫。
陳凜回過頭,被眼前一幕吓呆,他想也不想扔掉果子,兩步竄到路上,從Beta手裡拽梁世聞。
不知道她哪來那麼大勁,陳凜隻好下嘴用力咬。
Beta吃痛,放開枯槁似的手指,朝兩人撲過來,攻擊性異常強烈。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硬碰硬沒有好下場,陳凜抓緊梁世聞,拉着他撒丫子往家裡沖。
他們在前面跑,Beta在後面追。
拿鑰匙開門要耗費時間,擔心被逮到,陳凜和梁世聞繞去屋子後面。
Beta拿石頭砸窗戶,玻璃碎開的聲音噼裡啪啦。
白花花的錢流逝,陳凜聽得心痛,拿出手機報警,跟梁世聞說:“你望風。”
等待的過程煎熬又漫長,動靜在十分鐘後消失了,以防萬一,陳凜不敢直接出去。
直到警報聲從遠處響起,陳凜放下心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拐出轉角,暗處卻飛來一道寒光!
最後關頭才出岔子,眼看着鋒利刀片直直往梁世聞身上捅,陳凜懵了,等反應過來,胳膊已經湧出大量溫熱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