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凜顫抖着手指,快速打開聯系人列表,撥通電話:“姐姐!你真厲害。”
“我以後會待在聯盟工作,可以經常回家了。”陳嘉顔告訴陳凜第二個好消息。
陳凜從躺椅蹦起來,瞬間一切憂心抛之腦後。
趁陳嘉顔還在首都,兩人約定好見面地點,陳凜腳下生風,幾乎是飛着出了門。
姐姐和印象裡區别不大,那雙眼睛在審視罪犯時犀利又敏銳,見到親人時平和溫柔。
陳凜看到她手臂上有一條蜿蜒的傷疤,痕迹很新,從手腕内側爬上胳膊,幾年前是沒有的。
姐姐工作很辛苦,卻對以往種種隻字不提。
陳凜沒有追問。
姐姐升職了,以後不用再做卧底,趕時間回曼達州開會,陳凜送她到機場。
途中下起暴雨,回到家,陳凜瞥見客廳沙發坐着一團小小的人,背影有點熟悉。
管家說剛剛領進來。
雨水浸濕Omega的頭發,一滴一滴砸在地闆上,他擡起眼睛,用一張慘白到沒有血色的臉面對陳凜。
落地窗外炸開一道脆生生的驚雷,風雨哀嚎搖曳,閃電竄進屋子,晃亮整棟樓。
Omega薄如一張紙,仿佛風吹就能倒,身形比印象裡瘦弱太多。
他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段鎖骨,脖子一圈都是斑駁吻痕。
腺體位置包着紗布,因為粗暴的強制标記,傷口很深,被雨水浸泡滲出紅色。
他眼睛直白空洞,似乎剛遭受暴力折磨,還在絕望中回不過神。
像個被劈傻了的小幽靈。
陳凜掃過Omega身上幾處明顯的淤青,問:“遇到麻煩了?”
Omega垂着頭,沉默。
陳凜和這雇主關系不怎麼好,沒想到對方落難,竟然會來找他。
陳凜有些意外,他隻是個普通的俗人,沒有博大胸懷。
井水不犯河水,如果被觸碰到底線,一定會還回去。
這Omega明裡暗裡算計過他好多次,但現在看他精神恍惚站在自己面前,陳凜卻沒有一點落井下石的念頭,隻覺得好可憐。
陳凜找了一套新衣服遞給他:“幹淨的,先去換了。”
Omega捏着衣擺,換好衣服出來,開口叫了一聲陳凜的名字。
嗓子跟被火燎過似的,嘶啞難聽。
這副慘樣陳凜看得更加揪心,他拍拍旁邊的位置,叫人過來坐。
Omega很聽話地靠近,陳凜注意到他胳膊和腳踝上的顔色,因為皮膚過于白皙,被虐待的痕迹很明顯。
陳凜讓傭人拿來藥箱,幫他抹藥。
簡書堯看着陳凜的長長的睫毛,突然說:“你要不跟我一起走?”
陳凜擡頭:“怎麼?”
簡書堯眨了下眼睛,坦白真相:“其實我也不是程嶺,有人叫我扮演他,那時候我不想和别人結婚,但是已經把錢收了。”
敢情這小O還是個賺差價的中介。
陳凜:“不想做可以退回去,沒必要非得逼自己。”
簡書堯:“可是我需要錢。”
Omega手背筋脈凸起,指節蜷曲泛白,掌心貼在膝蓋摩擦。
他把褲子揪出褶皺:“我愛上了我的主治醫生。”
“我很後悔聽他的話,把他私自研發的藥給你。“
“他是個神經病。”
“現在我讨厭他了。”
簡書堯變成這樣,多半拜那個變态醫生所賜。
陳凜表情淡然,不對他們之間發生過任何事做評價,問:“你準備怎麼辦?”
“死給他看。”
“别說胡話。”
“反正活不長……”簡書堯笑笑,“他找不到我的,找到也隻剩一捧灰了。”
簡書堯有先天疾病,活不過二十歲。
他勸陳凜也趕快想辦法抽身。
“與其讓梁家發現你是假的,不如自己揭穿,最後他們一點事沒有,你可慘了,被當成活靶子。”
按他預料,陳凜很快會為這場騙局背鍋。
陳凜和程家起過幾次争執,他們想通過陳凜在梁世聞身上獲取資源。
但一直沒能撈到好處,就批判陳凜自私,不為家族利益着想,隻顧着沉迷情情愛愛。
陳凜的上司是簡書堯,誰傻傻的沒工資還幹兩份活,通常以“啊,哦,嗯,我找時間跟世聞說說”敷衍了事。
久而久之,洗腦賣慘都不好用,程家覺得陳凜不好控制,逐漸暴露真實面目。
冒充是迫不得已,陳凜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敢做就敢認。
屋裡彌漫過于濃郁的信息素。
簡書堯往後靠着牆,腦袋耷拉下來。
即便不在AO行列,陳凜也感應到這人不對勁:“你在發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