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為克制的,若非離得近,行為怪異,在嘈雜中是不會被注意。
偏殿少有人來,宮女們就是打鬧也往廊下的角落,聲音就在空曠殿中回蕩,一聲又一聲。
玉真在聽到屏風内的悶哼時已經走回門前,她又不傻,好奇心害死貓非要走進去看一眼。
萬一惹上了什麼東西,她一個弱女子,哪對付的了。
那登徒子也是,皇宮他也敢放肆?膽子也太大了,要她說,捉住人了定要狠狠打三十大闆。
她用力推開殿門,大門紋絲不動。原本昏昏欲睡的玉真,一下就清醒過來了。
她不信邪,又用力推了幾遍,後來敲門或撞門都無濟于事。
玉真再愚鈍,此刻也明白了。
宮中不會突然有歹人出現,宮女也不會毫無儀态懶惰到幾步路都不願意走,隔着人把三豆飲潑在桌上,剛好滴在她的裙子上。
從太後提到三豆飲,不對,是從她到長定殿起,就入了太後的圈套。
玉真想不明白,太後對她的疼愛不假,為何要用此計害她——
“誰,是誰在哪?”屏風内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兒,濃烈的酒氣擴散開來。
梅子香味越來越近,玉真無助癱坐在地上。
她想了很多,把太後從頭數落到尾。
她實在想不明白,最後隻能想到那年的賞花宴。難道是在為當年的一箭報複。
玉真越來越坐實這個答案。
直到——
“真真,你怎麼來了?”裴浔蹲在面前,梅子香味蕩然無存。
鼻息間隻剩濃烈到發昏的酒氣。
玉真明白了。
她轉過腦袋,她并不想理醉醺醺的人。
“你是來給朕送解藥的嗎。”裴遊燒得厲害。
鴉羽翹而濃密,挂了點點淚珠。
他身上的灼熱撲面而來,玉真整個人抵着門上癱坐在地上退無可避。
他墨色長發高束,發尾像調皮的尾巴,落在玉真的手上,伴随他的動作,輕撓她的手背。
玉真害怕得厲害。
她推開裴浔,但這人燒得着實厲害,已經糊塗得沒有神智,湊到玉真的懷中,拱着她胸前,放肆聞她身上的味道。
登徒子。
喝醉的人最恐怖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玉真不敢動彈。
裴浔身上着實難受,他克制着清醒,一開始還知道自己在哪,但身上的燥熱越來越厲害,他隻想找一處涼快地方。
清脆的梅子被馥郁酒香傾入,他亂糟糟一團,化身沒有理智的骨架。
橙花香味突然闖入,裴浔本想讓這道氣味掩過刮弄欲望理智的馥郁,可貴妃實在誘人。
她被逼到角落,沒有往日的驕矜,連着鴉羽、發絲都在害怕的顫動。
裴浔摘下她鬓間的蝴蝶珠花,露出右耳圓潤的耳垂。
玉真趁機推開他,提着裙擺躍入寝殿,裴浔搖搖晃晃,并未回過神來。
他緩了好一會,扶着膝蓋慢慢站起來,帶眼前景象不再暈做一團,支撐着自己走進殿内。
他走得緩慢,進去時已經找不到玉真的影子。
玉真躲在一處箱籠後,殿中蕩着裴浔可憐巴巴的聲音:
“朕好難受,貴妃,朕好難受。”
裴浔越說越委屈,貴妃的皮膚好光滑細膩,像杏仁酪,貴妃的鼻子好翹眼睛好大,剛剛近着看,好像一對鴛鴦寶石,身上也好軟好香,他平時都克制着不敢聞。
玉真不喜歡他。
玉真進宮也不是愛慕他。
裴浔越來越沮喪。
所以她進宮是為了什麼,裴浔感受身上的火熱,将自己埋在錦被中。
玉真露出一點貓耳朵,無意間顫了顫。
她猶豫再三,最終走了出去,還沒靠近,就被沖過來的人扣住手腕。
裴浔的力道吓人,和平常溫溫和和判若兩人。
他紅着眼睛像隻兔子,玉真和他貼得很近,她視線越來越靠下,腦海中浮現裴遊彩的話本子,紅了臉。
他現在也很火熱。
玉真排斥地抽開手,裴浔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朕能抱抱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