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把江遇掐死算了……
想到這裡,他起身跪坐在江遇身上,伸手比劃着如何掐死對方,就在十指緩緩收緊之際,最後殘存的一絲理智迫使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傅凜長歎一口氣,就着這個姿勢盯着熟睡的江遇不知過了多久,眼皮子變得沉重,頭不自覺地垂下,是倦意來勢洶洶,難以抵擋。
此刻,他的大腦不再清明,或許可以選擇把江遇壓死,這不失為另一種報複手段。
想到什麼就直接做了,傅凜趴在江遇身上那刻終于有了報複的快感,身體也不再感到寒冷。他就着這個姿勢在不知不覺中沉沉睡去。
江遇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裡,宋時钰将他帶到一處相對偏僻的山頂,随後轉身面目猙獰地對他說:“江遇,傅凜隻能是我的,你可别怪我心太狠,要怪就怪你自己貪心不足,妄圖搶走屬于我的一切。”
“我絕不能放任你繼續活在這個世上,所以你趕緊去死吧!”
話落,宋時钰一把将他推下懸崖。
不是江遇不想反抗,而是身體根本無法動彈分毫。伴随着石頭滾落,他墜落山崖被大堆碎石掩埋,身上的重壓感是如此真實,真實到讓他險些喘不過氣。
就在快要窒息之際,江遇恍然驚醒,大口喘着粗氣,原來隻是夢一場。當他想要起身時,才發覺身體根本無法動彈,連帶着脊背掀起一片麻意。
垂眸往下看,一顆腦袋赫然出現在胸膛,想到某種可能,他轉眼看向床的另一側,本該躺在那裡的人消失了。去哪了可想而知,江遇松了口氣,重新躺下。
原來是自己吓自己。
他身上除了趴着的傅凜以外,中間還裹着一層厚厚的被子,不知是熱的還是被惡夢吓的,他的頭發以及後背早已被汗水浸濕。
平複心情後,江遇攬過傅凜的腰側身将他放回床上。
話說傅凜這是什麼毛病?夢遊症?不然怎麼會突然睡自己身上來。
他收起思緒,打量起對方俊美的睡顔,好一會兒才察覺出不對勁。
這人臉怎麼這麼紅?
腦海中閃過昨夜淋過的大雨,江遇掌心貼在他的額頭上,果然是發燒了。
他想要叫醒傅凜,可不管怎麼叫對方都沒有反應。
江遇隻好起身走出卧室,提着醫藥箱回來,拿出體溫槍,給傅凜量體溫,“滴”一聲,38.5℃
這算高燒了吧,他神色一變,放下手中的體溫槍,再次開口想要把人叫醒。
“傅總,醒醒。”
“傅凜,快點醒醒。”
還是得不到回應,這下江遇也是沒招了,他沒有簡醫生的聯系電話,要不直接把人抱去醫院吧。
想到這裡,江遇俯身,穿過傅凜的膝彎,輕松将人打橫抱起。
傅凜醒來時隻覺得渾身乏力,意識昏沉。耳邊還時不時傳來江遇聒噪的聲音,聽不真切,就像隻蚊子在不停地嗡嗡叫,惹人心煩。
他不是沒聽見,而是不想理。直到江遇來這麼個大動作,傅凜實在是忍不下去,隻能強迫自己睜開雙眼。
“醒了?”江遇眼底劃過一抹訝異。這才剛走到客廳呢。
傅凜迷迷糊糊睜開眼,入目便是江遇放大版的臉,“江遇你是不是找死。”
生病版的傅凜說出的話毫無威懾力。
江遇見他還有力氣嗆自己,頓時松了口氣:“我活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尋死?”
傅凜低頭看了眼自己懸空的身體,有氣無力道:“那你還不把我放回去?”
聞言,江遇愣了愣,快步往回走,将他放回床上:“抱歉,我以為你暈過去了,正打算送醫院。”
傅凜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還不至于。”
江遇見狀,提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發燒了?”
“廢話少說。”
他了然,接着說:“那你是要我送你去醫院,還是打電話叫簡醫生過來?”
傅凜毫不猶豫地選擇讓簡柏川上門。
江遇找到他的手機遞了過去,傅凜擡起宛如千斤重的手接過,指紋解鎖,找到簡柏川的号碼,撥了過去。
鈴聲響了好久,就在通話即将挂斷前終于接通了。
“喂,傅總,大清早找我有啥事兒?”對面語氣慵懶道。
“我發燒了。”
簡柏川頓了頓,下一刻尖銳的聲音鑽入聽筒,“你發燒了?”
好刺耳,傅凜将手機甩到一旁,江遇無奈撿起,重新放回他耳邊。
怎麼會,怎麼會呢?
不怪他那麼驚訝,主要是傅凜自大學畢業到現在,哪怕工作再忙也不曾發過一次燒,結果現在突然發燒了?
還真是稀奇,想不出個所以然,簡柏川應了聲馬上到,便挂斷。
通話結束後,傅凜一會兒喊熱,江遇去打了盆溫水給他擦拭身體。一會兒喊冷,江遇把他身上的被子掖得嚴絲合縫。一會兒喊渴,江遇又跑去給他接水,然後小心翼翼地喂到他嘴裡。
做完這一切 ,江遇倚靠在門框邊上喘着粗氣,真是累夠嗆,見床上的人終于安分下來,他才轉身離開。
來到浴室快速洗了個戰鬥澡,出來時看了眼傅凜,見人沒事,江遇這才轉身去到廚房準備給他煮個清淡的蔬菜粥。
不久後,江遇剛要把粥盛出來,遠處的門鈴聲驟然響起 ,他放下勺子,轉身去開門。
門被打開,簡柏川見江遇第一眼,目光便被他額頭上未消退的大包吸引。
“早上好,話說你……你額頭這是怎麼回事兒?”
江遇隻說:“磕到的。”
語罷,他領着簡柏川往卧室走。
剛踏進卧室門口,簡柏川就急道:“阿凜,你還好……”
剩餘的話被他咽了回去,隻見卧病在床的好友面色绯紅,神色恹恹,簡柏川像是腦補到什麼可怕的東西,暗吸一口涼氣,驚恐地噔噔後退半步,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江遇疑惑:“怎麼了?”
簡柏川轉眼看他,顫抖地指着床上的好友:“你……你把阿凜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