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裡正擡手輕輕拍了拍柳知夏的肩膀,試圖給她傳遞些力量。
可話鋒一轉,裡正臉上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眉頭擰成了個疙瘩,長歎一口氣說道:
“但你也知道你二伯那脾氣,向來是油鹽不進、不好相與的主兒。之前村裡就有好幾回,他和鄰裡起了争執,不管有理沒理,他都扯着嗓子喊,撒潑耍賴,根本不聽人勸。”
“這次想讓他乖乖把地契還回來,肯定不容易,怎麼拿回來,還真是個棘手的問題 。咱們得好好合計合計,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一定得把你家的東西完完整整拿回來。”
柳知夏擡手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眼眶依舊泛紅,看向裡正,目光中滿是感激:
“裡正叔,我都明白,這些年多虧有您照應,這回又要麻煩您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才好。”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既然您願意幫我,那咱就明日去找我二伯。我也想早點把這事兒解決了,心裡實在憋悶得慌。”
說罷,柳知夏微微咬了咬下唇,猶豫片刻後接着道:
“隻是今日我确實還有些要緊事得去辦,我還得去山上找些吃的,如果不去找點吃的,我也沒東西吃了。”她略帶歉意地朝裡正笑了笑,
“叔,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兒一早我再來找您,咱一起去我二伯家。”
裡正看着柳知夏說道“辛苦你了,孩子”
從裡正院子裡出來,柳知夏滿心都在盤算着如何從二伯柳萬山手裡奪回地契。
她一邊走一邊琢磨,心想着要是能找幾戶同樣被柳萬山欺負過的人家,明天一同上門施壓,或許事情能好辦些。
正想得入神,眼角餘光瞥見一個小丫頭在不遠處怯生生地看着自己。
柳知夏頓住腳步,在記憶裡仔細搜尋一番,認出這是柳萬山家的小女兒柳紅花。
她蹲下身,讓自己的視線與柳紅花平齊,臉上努力擠出一抹溫和的笑意,輕聲問道:
“紅花,你怎麼來這邊了?”
柳紅花穿着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小手不安地揪着衣角,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猶豫不決不敢開口。
柳知夏想起來這個堂侄女在原主在時對原主不錯,就問道“怎麼了,紅花,你直接說。”
柳紅花湊近柳知夏,聲音又急又慌,帶着哭腔說:
“夏姐姐,爺爺說給你找了戶人家,要把你嫁過去!我偷聽到他和奶奶講,那家人給了好多聘禮,爺爺可高興了,說等收了錢,就把事辦了。”
她眼裡噙着淚,小手緊緊拽着柳知夏的衣角,
“我不敢讓爺爺知道我聽到了,姐姐,你可千萬不能被他們逼着嫁人啊!”
柳知夏腦袋“嗡”的一聲,隻覺一陣天旋地轉。
柳萬山竟為了錢财,連她的婚事都敢随意安排 ,氣得她渾身發抖,臉色煞白。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擡手摸了摸柳紅花的頭說:
“紅花,别怕,姐姐不會有事的。你趕緊回去,别讓你爺爺發現你跟我說了這些。”
等柳紅花離開,柳知夏站在原地,滿心都是憤怒與不甘。
她原以為柳萬山隻是觊觎她家地契,沒想到竟然還打她婚事的主意。
看來明日去找柳萬山,不僅要讨回地契,還得把這樁離譜的“婚事”給徹底攪黃,絕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