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轉身望向窗外那片柳知夏離去的方向時,心底卻又湧起一絲難以言說的失落。
在這深山之中,他以為自己早已習慣孤獨,卻未曾料到,這片刻的溫暖,竟在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墨雲深的手指在櫥櫃門沿上反複摩挲,最終長舒一口氣,心中暗自歎道,就這一次吧。
柳知夏沿着蜿蜒的山路往回走,山風輕輕拂過,撩動她耳畔的發絲。
想起墨雲深屋内簡陋的陳設,滿心疑惑如藤蔓般瘋狂生長。
昨天,她親眼目睹墨雲深在山林裡打獵時的飒爽英姿,利箭離弦,獵物瞬間倒地,身手敏捷得如同林間黑豹。
可走進他的屋子,映入眼簾的卻是破舊的桌椅,褪色的床帳,家中幾乎沒有一件像樣的物件。
“明明打獵本領這麼強,怎麼日子過得如此清苦?”
柳知夏低聲自語,腳下的碎石被她踢得簌簌作響。
她越想越納悶,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勾勒出墨雲深獨居山林的畫面:
一個人穿梭在茂密的樹林間,風餐露宿,打來的獵物或許隻能勉強維持生計。又或許,他将打獵換來的财物,都拿去幫助了更有需要的人?
不知不覺,柳知夏走到一處開闊的山坪。朝陽将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宛如一幅孤獨的剪影。
她停下腳步,擡頭望向墨雲深居住的方向,那裡山巒起伏,樹木蔥茏,将那座小木屋隐匿其中。
“墨雲深打獵這般厲害,家中怎會如此貧寒?往後若是能從他那兒買些野味,也算幫襯他改善生活。”
她小聲嘟囔着,:“而且,野味!在現代老貴了,嘿嘿,現在這邊就便宜了!”
柳知夏将裝着給墨雲深準備禮物的空竹籃,小心挂在廊下的木釘上,輕拍兩下,抖落籃筐裡沾着的草屑。
忽然,遠處傳來兔子“簌簌”的刨地聲,循聲望去,隻見菜園旁的竹籠裡,灰兔正用爪子扒拉着籠子,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一旁雞舍裡,幾隻雞也伸長脖子,“咯咯”叫個不停,似在催促喂食。
柳知夏踱步至雞舍前,伸手從牆根拿起張大娘家送來的草料,嫩綠的苜蓿草還帶着清晨的露水,散發着清新的草香。
她一邊往食槽裡添草,一邊喃喃自語:
“昨天張嬸送來這麼多,足夠你們吃上好些天啦。”
兔子似乎聽懂了,後腿一蹬,前爪搭在籠子上,耳朵抖了抖,急不可耐地等着投喂。
添完食,柳知夏望向菜地,隻見土壤在雨後變得濕潤而松軟,恰似一塊等待雕琢的璞玉。
“今天可得把菜種上,過段時間就能吃上新鮮蔬菜了。”
她小聲嘀咕着,快步走向柴房,翻找出一把磨得發亮的鋤頭。
來到菜地邊,柳知夏俯身蹲下,指尖輕輕插入泥土,仔細感受土壤的濕度。确認無誤後,她直起腰,揮動鋤頭,一下又一下地翻整土地。
鋤頭落下,泥土被翻開,散發出陣陣泥土特有的芬芳。翻完地,她又用耙子将土塊敲碎,把土地耙平。
一切準備就緒,柳知夏從兜裡掏出菜籽,均勻地撒在菜地上,随後拿起竹篩,往菜地上篩了一層薄薄的細土,将菜籽輕輕覆蓋。
這時,一隻螞蚱從草叢裡蹦出,落在菜地裡,柳知夏見狀,笑着驅趕:
“可不許偷吃我的菜種!”
勞作結束,柳知夏站在菜地旁,擦去額頭的汗珠,望着自己的勞動成果,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意。
太陽灑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與院子裡的一切,構成一幅溫馨的田園畫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