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不停,利落地把沾着草屑的糯米撥進盆裡,轉頭看向張柱栓,
“對了,柱栓叔,你還沒吃飯吧?鍋裡還有糙面饅頭,雖說比不上鎮裡的精細糕點,就着新做的松蘑醬,倒也别有一番滋味,你湊合吃點。”
張柱栓剛要開口推辭,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
他尴尬地摸了摸肚子,黝黑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還真有點餓了。早上出門急,就喝了碗稀粥。”
柳知夏見狀,立刻快步走到竈台邊,揭開鍋蓋,一股熱氣裹挾着麥香撲面而來。
她拿起一個熱氣騰騰的饅頭,又盛了一勺松蘑醬,一并遞給張柱栓:
“柱栓叔,快吃。這松蘑醬是我和大娘上午剛做的,您嘗嘗味道咋樣。”
張柱栓接過饅頭和松蘑醬,咬下一大口。饅頭的質樸麥香與松蘑醬的濃郁鮮香瞬間在口中交融,刺激着味蕾。
他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地誇贊:
“知夏,這松蘑醬味道太絕了!比鎮裡酒樓的菜還好吃。”
張秀花過來說道:“那肯定,咱們知夏丫頭手藝好着呢。”
柳知夏臉頰微紅,擺了擺手:
“大娘,這不算啥。王大叔為了幫我買食材,跑了那麼遠的路,才辛苦呢。”
柳知夏從竈台上取下糙面饅頭,遞到張柱栓手中,臉上挂着清甜的笑容,
“王大哥,你先吃着,我就先和張大娘洗東西去了。”
王柱栓聽着說:“你們忙,我馬上也得去鎮裡了。”
張秀麻利地将豬小腸、糯米搬到水槽邊。柳知夏也快步跟上,卷起衣袖,露出纖細的小臂。
她雙手熟練地捧起豬小腸,打開水龍頭,清澈的水流順着小腸蜿蜒而下,将附着的血水和雜質沖刷殆盡。
經過幾個時辰的忙碌,柳知夏和張秀花終于将糯米腸制作完成。
細長飽滿的糯米腸,整整齊齊地排列在案闆上,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柳知夏長舒一口氣,擡手擦去額頭的汗珠,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大娘,總算是弄好了,這可真是個大工程。”
張秀花直起腰,揉了揉發酸的肩膀,笑着回應:
“是啊,不過看着這些糯米腸,一切辛苦都值了。”
張秀花坐了會起身告辭:
“知夏,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給你李大叔做飯。明天一早,我和你李大叔就過來幫你翻地。”
柳知夏将做好的松蘑醬與草莓醬分别用碗裝了一些,遞給張秀花:
“大娘,您帶些回去嘗嘗。這草莓醬甜甜的,口感細膩,用饅頭夾着吃,味道好極了,孩子們保準喜歡。松蘑醬拿來拌面、下飯,也十分開胃。”
張秀花連忙擺了擺手,粗糙的手掌上滿是歲月的紋路,語氣中帶着幾分嗔怪:
“知夏,你這孩子太客氣了。做這些醬費了不少心思,大娘怎麼好意思拿。你留着自己吃,或者賣了換些銀錢。”
柳知夏卻不依不饒,上前一步,将陶罐輕輕塞進張秀花手裡,撒嬌似的說道:
“大娘,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要不是您平日裡關心我,我自己一個人那能做好這糯米腸。再說,我做了不少,一個人也吃不完,您就收下吧。要是您不收,我心裡可過意不去。”
張秀花拗不過柳知夏,臉上露出無奈又欣慰的笑容,眼角的皺紋都透着暖意。
她輕輕拍了拍柳知夏的手背,感慨道:
“你這丫頭,總是這麼貼心,就像大娘的親閨女一樣。行,大娘收下了。”
柳知夏見狀,笑得愈發燦爛,還不忘叮囑:
“大娘,您回去要是覺得好吃,我再給您做。對了,草莓醬得放在陰涼處,不然容易壞。”
張秀花緊緊握着陶罐,站起身來,目光中滿是慈愛:
“知夏,你就放心吧。往後有什麼事,盡管跟大娘說,别自己一個人扛着。”
兩人又聊了幾句家常,張秀花這才轉身離去。
柳知夏站在門口,目送張秀花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夕陽中,心中滿是溫暖。此時,微風拂過,帶來陣陣花香,仿佛也在為這份真摯的情誼喝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