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外形同普通蛇沒有區别,隻是速度極快,直往景熙褲腿鑽去。
景熙豈能被它得逞,拔出腰間木劍将它挑開。
它又如同雷電般飛速襲來。
木劍一挑,麻繩斷裂,景熙操縱着木劍穩穩落地。
這幾日下學後,景熙除卻找“阿若”,多數時間去尋祁夜依練劍。用一個月學三個月的功課,需要融會貫通,而非死記硬背。
所以景熙和這把桃木劍有了初步的默契。
她耳朵微動,草叢裡有樹枝壓斷的聲音。有人在那裡,隻是不知用了什麼法器,毫無氣息。
樹上紅蛇猛從樹上跳下,居然變成了四米高的模樣,瞳仁豎起,陰冷地吐着蛇信子向景熙沖過去。
景熙冷眼看它,将木劍一扔,竟是赤手空拳生生迎了上去。
木劍插入樹身,發出冷冽的清光。
“砰——”景熙将蛇踹飛數米遠。
蛇翻着雪白的肚皮撲騰想翻起來,卻感覺七寸一疼,被撕裂了。
它瞪着眼毫無還手之力地入了冥界。
百年妖丹落入景熙手中,景熙皺眉,百年的,是真想讓她死啊。
蛇血流了滿地,景熙往後退了一步。嫌棄地瞥了眼手上的血。還是撕鬼好,沒有這麼髒。
“魔物!魔——”
景熙猛瞧向草叢,那道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此時,林子寂靜到可怕,枝葉繁茂的大樹隻能透下零星點光,景熙一身黑紅衣物染血,順着手滴答滴答流淌在泥土中,延展一路。
她走到草叢旁邊,“幾位,是自己出來,還是我親自動手?”
無人應答。
景熙:“既然如此……”她擡手猛捏碎了一層保護結界。
三個瑟瑟發抖的人抱團聚在一起,其中就有一個給她帶路的弟子。
見他們被發現,一個站起來逞強道:“我們隻是……隻是路過。”
景熙甩甩手上的妖血,拿出約戰書,“是嗎?那你們幫我燒了它。”
淩劍宗某則先禮後兵門規,弟子可約戰,隻要接了約戰書,便是生死無論。
若沒有約戰書,那便是私下鬥毆,懲罰嚴重。景熙輩分高,除卻祁夜依誰都管不到她。
這幾個小輩可就不一定了。
會給她遞約戰書,想來他們是知道這一點的。
那人愣了愣沒說話,倒是另一個接話茬了,“景熙你個後門狗,要殺要剮随你便!”
景熙看他,倒是好骨氣。
隻是,“你為什麼叫我後門狗?”
修士:“哼!你走後門不是後門狗是什麼!我們劍尊大人收你為徒你不珍惜,居然還和林長老攀關系,三個月的磨煉縮短為一月,憑什麼你最後考試隻有筆試!”
景熙眨眨眼,原來如此,這就是那老頭的目的,挑算事。
他還在說什麼走狗,配不上劍尊青睐之類的。
景熙挑眉看他,不知道這麼好的骨氣,骨頭有那麼硬嗎?
她笑笑,“既然你不想當内門弟子,我幫你啊。”
那修士一愣,“怎麼幫?”
下一秒肚子一熱,一雙豔紅的手已經捅進去了,“幫你變廢物。”
熱血難涼,濺到臉上還有溫度,景熙恍若那地獄爬上來的羅刹,滿身渾然天成的殺意。
其餘兩人一個爬都爬不起來,一個撒腿就跑,卻又怎麼快得過景熙。
“你!”景熙追上賊眉鼠眼的修士,他威脅道:“你要是廢了我,你這輩子别想找到玉佩!”
“那是劍尊給你的吧,你找不到一定會被責罰的吧……”
“你放過我,我把玉佩給你,你不相信也可以讓我練魔功,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我……”
景熙歪頭看他,想什麼好事。
“你真以為你們偷走的是真玉佩?”
修士一愣,面色如豬肝色緊張起來,“我求求你,師叔祖,我不能,不能變成廢物啊!”
景熙毫不理會将三人廢了,話語從求饒到咒罵。
她冷聲道:“今日留你們一命,他日再惹我,小心自己的小命。”
對這些天賦卓絕的人而言,死不是最可怕的,半死不活才是。
明明已經翻越了一座大山,卻在片刻被打入無間地獄。焦慮與後悔,隻要活着,就會存在,像潮水一般無時無刻将他們淹沒。
景熙離開後,一粉衣人落下,有骨氣的修士眼睛一亮,霎時便瞳孔渙散,不明不白地身死道消。
景熙找了個溪水洗手,又換了件幹淨外套,才從東後山出去前往藏書閣。
門外老者呂莫仲不單是藏書閣看門的,更是淩劍宗六大長老之一。原本是占據一座山頭,至于為何不再收徒,還來藏書閣當看門的,原因未知。
他有一個女徒弟,名字帶“若”,如今在擔任藏書閣指引。
年紀對得上号,身份符合,更重要的是這是最後一個。
門外的呂莫仲今日依舊将話本搭在臉上睡覺,《邪魅劍尊與清純桃妖無邊涯二三事(三卷)》。
還有好幾卷?
景熙瞥了眼後拿起來,呂莫仲起床氣犯了,猛跳起來,“哪個混小子!”
景熙:“你師叔我。”
呂莫仲吹胡子瞪眼的,“還師叔,師叔,你個小屁孩找老頭我什麼事!”
景熙:“我要見陳若。”
“陳若?”呂莫仲疑惑,“你見她做什麼?她也欠你錢了?”
也?景熙看向呂莫仲,“她經常欠别人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