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人如何回答。
說讨論的是你,顯得我們背後議論人很不道德。
說讨論的不是你,又好像在說你自作多情傷害了你。
怎麼着都是錯,隻要易閃閃不覺得尴尬,那麼尴尬得要命的人就隻剩下了應願和麗娜。
顯然,易閃閃是故意的。
她歪着腦袋看看應願,再看看麗娜,一臉無辜地欣賞着她們呆滞的表情。
應願和麗娜無法回答,天邊的最後一絲紅霞落了下去,冷風簌簌地從她們的中間穿堂而過,留下了讓人渾身不自在的窘迫氛圍。
她們不說話,易閃閃便也不說話。
她現在顯得極其有耐心,沉靜,單純,并且很閑。
終歸是麗娜扛不住了,她的臉變得通紅,話說得也斷斷續續磕磕絆絆:“對不起我們就是……随便說一下……不是說随便的意思,就是……你很漂亮,真的很好看,跑得……也快……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亂說話……”
“啊,你怎麼這麼緊張?”易閃閃接話道,她的面上顯現出驚訝的神情,“我隻是想和你們聊聊天,剛才不都在誇我嗎?”
麗娜的手指擰得死緊,她根本不敢擡眼去看易閃閃,隻連聲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我,我這就走。”
麗娜拽住了應願的袖子,扯着她就要離開。
易閃閃雙手環在了胸前,面上的和善褪去了,平淡的語調聽起來有些發冷:“等一下。”
麗娜的腳步震顫着停下,沒有回頭。
易閃閃:“你可以走,這個穿藍外套的留下。”
麗娜更慌張了,她焦急地替應願辯解:“她沒有說什麼啊,不關她的事。”
易閃閃眨巴眨巴眼:“我也不是要幹什麼啊,隻是對她感興趣,想和她聊聊天而已啊。”
應願很是無奈,她看向易閃閃,易閃閃的态度沒有要松動的意思。這個人,天之驕女,想要做什麼,一切便都要如她的願。
應願把自己的袖子從麗娜的手指中扯了出來,對她道:“你先走吧。”
麗娜擡頭看她,要哭的表情。
應願:“沒事的,我一會兒就去圖書館了。”
麗娜猶豫着:“那我在樓下等你。”
應願:“不用。”
麗娜提高了聲音,好像在說給易閃閃聽:“我會在樓下等你的,一直等。”
應願歎出口氣,沒再反駁。
麗娜給她狠狠使了個眼色,然後這才離開了露台。
四周重新歸于安靜,易閃閃望着麗娜離開的方向,冷哼一聲。
“感情很好嘛,一會兒感謝你,一會兒找你談心,現在要在樓下等你,等不到就不離開哦~”
應願走到了易閃閃面前,天黑之後風有些大,四周又沒有遮攔,易閃閃毛茸茸的外套敞着,像隻攤開肚皮的貓。
應願擡手幫她将質感溫潤的牛角扣一個個扣上。
她沒有解釋剛才的情況,因為并不覺得有什麼好解釋的。
隻道:“回去吧,天黑了。”
易閃閃滿臉的不服氣:“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應願:“好好休息?”
易閃閃跺腳:“不是這個!”
應願:“恭喜你,你今天拿到了獎牌。”
易閃閃:“那隻是個參與獎。”
應願:“參與獎也不是人人都會有的。”
易閃閃:“你是在為你們班那位同學打抱不平嗎?”
“我隻是在說事實。”應願看着她,有些理解麗娜所說的兩個世界,“你沒有必要吓她。”
“我怎麼吓她了!”易閃閃是真生氣了,她怒目瞪着應願,“是你們無緣無故背後蛐蛐我,我做錯什麼事了!而且她不認識我随便說就算了,你為什麼不替我說話!”
應願實在是理不清她的邏輯,她皺起了眉頭:“因為她沒有說什麼壞話啊。在她既沒有貶低你又沒有誤會你的情況下,我需要說些什麼呢?”
易閃閃咬着嘴唇,不吱聲了。
應願:“而且你說了,我們之間是秘密。既然是秘密,那還是不要裝作認識比較好。”
易閃閃:“什麼叫裝作……”
應願将雙手揣進了口袋裡:“回去休息吧,你應該也累了。”
說完,她沒再管易閃閃的反應,轉身向外走。
可沒走兩步,易閃閃就沖了過來,撞在了她的後背上,然後不由分說地抓住了她一條胳膊,将衣服撸上去,狠狠地咬了下去。
發鈍的痛感,沒有到無法忍受的地步,但十分地有存在感。
易閃閃的唇瓣溫熱,尖牙利齒像小狗,她咬她,還要發出“嗚”的一聲。
腦袋毛茸茸的,就在應願觸手可及的臂彎裡。
應願呆看着她,實在不理解,于是隻能發出誠摯的疑問:“你在幹什麼?”
“我咬你啊……”易閃閃沒撒嘴,發出幾個嗚嗚囔囔的音節。
應願:“你為什麼咬我?”
易閃閃終于擡了頭,這樣上目線的角度,愈發顯得她那雙眼睛又亮又美,就算是發怒地下壓,也隻是将濃密睫毛的優勢更加凸顯了出來。
兩把小扇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