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三人假期宣告結束。
新的班級學習氛圍過于濃厚,才是初期的臨時加課就頗有一種沖刺高考的架勢。
新同桌是一個瘦高男生,據說是中考第二名。
趙知棠本着友好相處的原則和他打招呼,可惜第一天就吃了個“閉門羹”。
完完全全的書呆子,要說努力程度更甚在她之上。
于是她不得不沉靜下來投入狀态。
高壓環境中繃了一個月,期間三四個同學接連生病請假。
班主任上報年級主任處,最後學校大發善心給他們放了七天假。
尤素聽到消息二話不說跑回宿舍收拾好衣服,在她班級門口就差痛哭流涕。
“棠棠,終于!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我們得感謝那幾個病倒的同學。”趙知棠雙手合十偷偷拜了拜。
“連你都這麼想!”尤素哀嚎一聲,“還有三年怎麼辦啊,早知道不考這麼好了。”
“借過。”
趙知棠聞聲往牆邊挪了兩步。
“诶棠棠,那不是你同桌嗎?”尤素指了指走遠的人。
“嗯。”她聳聳肩,“不過不熟。”
“一個月了還不熟?”
“統共和他說了一句話。”
“什麼?”
趙知棠搖搖腦袋,輕歎口氣:“你好,我叫趙知棠,你叫什麼?”
“我沒和你吐槽過嗎?”她困惑扭頭眨了眨眼睛,“他當時沒理我。”
“啊?”尤素一臉震驚,“這麼不好相處的我以為就遲俞一個。”
“倒也不是。”趙知棠說,“這個單純沉迷學習。”
兩人吐槽着這一個月來的種種奇葩人和奇葩事,不知不覺就到了校門口。
趙知棠要去文具店買幾本筆記本,尤素就先去對面奶茶店點單。
随意挑了三本店裡最厚的本子,趙知棠付好錢準備去和尤素碰面。
臨街的馬路正對一個巷口,裡面陰暗狹小鮮有人去。
“遲俞,差不多算了吧。”
趙知棠路過,無意捕捉到兩個熟悉字眼。
腳步蓦地頓住。
他這個時間怎麼會在這?
好奇心驅使下,她偷偷往巷道裡瞥了幾眼。
落日餘晖星星點點滲透在布滿青苔的牆體上,兩撥人此刻正劍拔弩張。
光靠背影她一眼就認出是遲俞他們四人。
男生黑色短袖肩胛處蹭了些綠色藓體,徐緻和秦澤衍扶着他。
看上去像是打了場架。
她正想湊近些瞧個仔細,路尋晹忽然回頭往巷口匆匆掃了兩眼。
趙知棠躲在拐角深呼吸,有一種幹壞事差點被逮到的慌亂。
沒敢再待下去,火速小跑進了奶茶店。
“怎麼去了那麼久?”
“挑花眼了。”她回。
尤素不疑有它點着頭,讓她趕緊喝不然冰塊都要化了。
趙知棠心不在焉喝了兩口,還是沒忍住開口:“我突然想起來有點事,先回去了。”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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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跑出去和别人打架了?”
“不小心磕的。”
“磕的?”
遲式霖冷哼一聲,指着遲俞眼角和嘴角的淤青破口大罵:“你當我眼瞎還是你媽眼瞎?”
“說謊都不打個草稿,又和徐緻他們去哪鬼混了!”
遲俞不爽地擦了擦嘴角血迹,語氣平淡:“你也沒給我時間打草稿啊。”
“你還敢頂嘴!”遲式霖兩步跨到樓梯間取下徐媽打掃用的雞毛撣子,“學習不用心都算了,現在還學會打架,以後是不是還要我去警察局撈你?”
“你能别那麼悲觀嗎,什麼和什麼就扯上警察局了。”遲俞輕嗤一聲,不太情願道,“我是見義勇為去了。”
“我讓你滿口胡話!”
意料之外的一棍子猛地落在他背上。
“從小到大我就是太慣着你了。”遲式霖憤怒地甩掉雞毛撣子,“家裡有這麼一個愛學習的,你就是一點好的學不到!你什麼時候能像知棠一樣聽話給我們省點心!”
“趙知棠趙知棠!”遲俞摸着隐隐作痛的背,不甘心瞪了他一眼,“從她踏進這個家門,你們眼裡就隻有她趙知棠。”
“讀書,成績,努力,說來說去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她趙知棠要靠這個往上爬,可我不需要!”他幾乎是吼出聲,“她說什麼你們都信,我說什麼都是撒謊,到底你們是誰的爸媽?她沒來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到底是有多缺愛才要來搶我的爸媽!”
“遲俞!”
“遲叔——”一道溫聲細語瞬間澆熄滿屋升騰的火藥味。
客廳裡靜得仿佛能聽見遲俞的呼吸聲。
趙知棠換鞋的動作進行一半,緩緩起身沖他們尴尬笑了一下。
“知棠你怎麼回來了?”季笙語調帶着明顯的顫抖。
“學校放假。”她頓了下,“我就想着回來住幾天。”
黑色帆布鞋被她整齊碼在鞋櫃前,她又往裡走了幾步。
“剛剛回來好像在校門口看見遲俞了,他和徐緻是不是在幫一個女生出頭?”語氣平淡到仿佛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如果此刻她的表情不是如此僵硬。
“那個女生好像被八中的學生欺負了。”
遲俞緊繃的臉上露出一絲困惑。
遲式霖看看她,又看看遲俞,話接得生硬:“這樣啊——”
客廳再次陷于沉寂。
“趙——”
“遲叔季姨,我有點累先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