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棠姐。”徐緻戲精地啜泣兩聲,“還是你對我好,知道我沒吃飽。”
趙知棠憐惜地拍拍他的背。
幾人在商場轉了一圈,逛完五層樓,外面天色暗了下來,于是直接轉場最後一個地點。
徐緻一進包廂,蔫巴的勁一掃而光,拿起桌上的平闆連點數首歌。
趙知棠才坐下,鬼哭狼嚎的聲音就響絕整個房間。
秦澤衍:“習慣就好了。”
伴随徐緻的歌聲,幾個男生打起了牌。
唐斯坐在遲俞旁邊玩着手機。
——叩叩叩
門被推開,服務生提着一個蛋糕走了進來。
唐斯聽見動靜,擡頭看了一眼,随即撞了撞遲俞的手臂。
徐緻有眼色地暫停了音樂。
秦澤衍:“怎麼說,現在吃?”
遲俞:“晚點吧。”
秦澤衍:“徐狗,唱累了沒?”
“幹嘛?”徐緻從角落吧台處走了過去。
秦澤衍:“玩遊戲啊,三個人沒意思。”
趙知棠發現秦澤衍看了過來。
“姐,玩遊戲嗎?”
“玩什麼?”
“确認過眼神,玩這個行不!”徐緻興沖沖搶過話頭。
趙知棠“嗯”了聲,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就一群人先低頭,然後一個人喊開始,大家擡頭随機看一個人,如果兩個人對視上了,必須馬上喊出對方名字,慢的就算淘汰。”
徐緻介紹的過程,路尋晹去吧台拿了幾瓶酒。
顯然他們都對這個遊戲不陌生。
酒瓶放在茶幾上,秦澤衍瞥了眼,開始點人數。
“六個人,那第一個喝五小杯,依次遞減。都高考完了,喝點酒沒事吧。”
“行啊。”徐緻摩拳擦掌,說完湊到趙知棠耳邊提醒,“姐,你待會兒看着遲俞就行,對視上,他保準輸。”
“為什麼?”她不敢置信。
“那小子裝得很。之前玩的時候他還要耍個酷,有那時間早比别人慢一大截了。”
方便起見,秦澤衍和路尋晹把沙發前的茶幾擡遠了些,而後又将左右沙發轉了個面盡量圍成一個圈。
趙知棠坐在靠近門的這邊,與遲俞正好呈對角線。
第一輪,因為不太确定徐緻的話有幾分真,她不敢貿然行事。
極具偷感地看向最不可能看她的人,唐斯果然沒注意到她。
“唐唐!”
“徐緻。”
“我先說的我先說的。”徐緻手舞足蹈跑去倒酒,“沒想到,竟然是你第一個淘汰。”
他哼哼唧唧地倒滿五小杯,招手示意唐斯趕緊過去,“快點的,誰讓你看我!小爺玩這遊戲沒輸過好嗎!”
“滾蛋。”唐斯翹着二郎腿,紅唇一勾,“抱歉啊,要喊全名~”
“我艹!”經提醒,徐緻虎軀一震,“耍賴皮啊,還不是你平時不讓我們喊你全名。”
“不管,規則就是這樣。”
“你這時候倒是不嫌自己名字像男生了!”
“少來,都倒好了就喝吧。”
徐緻第一個淘汰,不免讓趙知棠更不相信他。
雖然他一直在耳邊念叨,但她就是沒看遲俞一次。
唐斯輸了,遲俞輸了,路尋晹也輸了。
偷偷摸摸,這一把她勉強拿了個第二,隻喝了一杯。
“再來再來。”徐緻等無聊了,終于結束一局。
後面幾次,像是約好了似的,其他四人同時看向遲俞。
概率問題,他這雙眼睛總能和一個對上。
且屢試不爽。
遲俞喝了十幾杯,險些按捺不住脾氣。
“啧,聯手整我呢。”
徐緻:“猜對了,壽星不喝誰喝啊。”
話音剛落,包廂響起一陣揶揄聲。
“你要不想喝,諾,這還有個好人。”徐緻雙手呈捧水狀,恭敬地朝向趙知棠,“知棠姐沒有參與,要實在不行你就盯着她,保證不會對視上。”
遲俞頓了幾秒沒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在考慮他的話。
趙知棠見他目光挪到自己臉上,打量了許久。
她前前後後喝了幾杯,此刻臉頰發燙,隐約感覺酒勁上來。
不行,看這情況是得聽徐緻的了。
至少目前遲俞就沒撐到過前三。
“低頭低頭。”徐緻喊着。
“開始!”
“唰”地一下,趙知棠和遲俞四目相對。
“遲俞!”
她的聲音落地,許久都沒見遲俞出聲,都不帶掙紮了。
“哈哈哈,知棠姐你故意的吧,才說完你也開始針對阿俞了。”徐緻笑得前仰後合,“走走走,一邊去。”
遲俞起身,腳步有些虛浮。
雖然都是些果啤,可畢竟是第一次喝酒不清楚自己酒量。
連續喝這麼多,難免醉意上頭。
遲俞喝完坐回去,感覺自己心燒得慌。
……
不知過了幾局,酒瓶都空了。
徐緻見遲俞閉着眼睛仰倒在沙發椅背,噗嗤噗嗤偷笑着。
“他還以為你老實好欺負呢,明知道你實力不差,還一直看你。”
趙知棠感覺耳邊傳來呼呼熱氣,側眸看了一眼。
是在和她說話嗎?
“知棠姐,你也醉了?”确定是徐緻的聲音,“不是,你也沒喝多少啊。”
“頭有點暈。”她說。
“回吧回吧!”徐緻吆喝一聲,“東西都拿上。”
遲俞猛然起身,巡視周圍一圈。
狼藉的酒瓶,殘破的蛋糕,散亂的撲克牌……
啧,袋子去哪兒了。
“趙知棠,袋子。”他走到她身邊提醒,“禮物袋子。”
“後面,你剛剛塞在座位後面。”徐緻嗨呀一聲,大步過去幹脆利落刨出一個袋子,“走走走,我拿着。”
“不用!”遲俞一把搶回去。
-
車窗外的風不僅沒吹散酒氣,暈暈沉沉醞釀一路,酒勁似乎更猛了。
徐緻說要送他們回去,被遲俞拒絕。
到别墅區裡,閉着眼都能摸回去。
遲俞不吭聲,攙着趙知棠慢慢找到院門。
不知道現在幾點,一樓隻開了盞聲控燈。
遲俞以為自己算菜的了,不料旁邊這個更是不省人事。
他把她扛回房間扔在床上,沒忍住伸手拍了拍她泛紅的臉頰。
“趙知棠,醒醒。”
“……”
“衣服髒,得換一下。喂!”
“……”
模糊視線下,趙知棠無意識摸了摸唇瓣。
“水。”
“說什麼?”他俯下身去聽。
“……”
“趙知棠。”呼吸間,氣息纏繞。
遲俞目光不受控制地停在她那被舌頭浸潤過的唇瓣上。
距離拉近,像每個夢境的夜晚。
是在做夢吧,不然怎會離她如此近。
“趙知棠。”低沉的嗓音充滿缱绻。
無人回應,更像夢境。
強烈的吸引,遲俞身子越來越低。
大腦完全不可控,他咽了口唾沫。
上下翻滾的喉結,猶如他即将破穿的心髒。
屏息間,兩唇相碰。
遲俞不敢用力呼吸,怕擾了這一池美夢。
輾轉反複,輕輕吮吸了一口。
“趙知棠。”他聲音變得喑啞,一遍遍不知疲倦地喊她,“趙知棠。”
“趙知棠。”
趙知棠頭痛欲裂,總覺得聽見有人在喊她。
“知棠。”帶着磁性的誘.哄,“回應回應我吧。”
“至少滿足我一次。”
酥麻感,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唇瓣上輕爬。
下意識的,趙知棠抿了一下。
“棠棠……”
呼吸剝奪間,唇齒相磕。
“知棠……棠棠。”耳邊的聲音遲遲不散,“棠棠,對不起。”
“對不起……這句道歉我欠你太久了,對不起……”
像個醉鬼,喋喋不休。
“好吵。”她不勝其煩擡手蓋了過去。
唐唐?叫誰呢,她又不是唐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