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鬧出這麼荒唐的事,趙知棠一進工作室都有些不自在。
她安慰自己不要多想,可忘了這邊又開始煩擾遲俞搬走的事。
最近水逆到真是得去廟裡拜一拜了。
“趙知棠?”
“嗯?”
“昨天上午日普的譯本呢?”
對,是要給紀祁修找東西來着。
她回過神,看着手裡薄薄一份宣傳單,尴尬笑了一下。
“抱歉,我馬上拿給你。”
紀祁修在門口站了會兒,見她魂不守舍,索性推開門進去。
她向來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倒是從未見過她工作分神的時候。
他以為她還在擔心那兩個親戚:“昨晚回去沒事吧?”
“嗯,沒事。”她偏頭看他一眼,蹲下身,将架子最底層的文件抽出來。
上次許慕思說哪個廟很靈來着?她怎麼突然想不起來。
“你看起來……”他接過譯本,打量着她的表情,“不是很好。”
趙知棠剝離思緒,沒注意他的神情,走到桌邊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稍顯倉促:“對了,十點半我得去中心外場巡視,我先走啦。”
“麻煩你啦,待會兒幫忙關一下燈。”
紀祁修看她匆匆忙忙離開,抖了抖手裡的譯本,無奈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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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外場位于青雅區,離遲俞所在的公司并不遠。趙知棠帶上黃纖纖一起過去,想順道去問問Medusa下一期的合作什麼時候開始。
不過不巧,遲俞今天沒去公司。
項目是他負責的,負責人沒在自然沒法談。
她随口問了句,從他公司同事口中得知他今天請了一天假。
請假原因——
搬家。
原以為他就是鬧鬧情緒,沒想到這次動真格了。
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她拿出手機想給他發條消息。
可看着安安靜靜的聊天框,猶豫許久,最終還是沒能邁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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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俞搬走了兩周,趙知棠一次都沒有收到過他的消息。
這期間,她大伯母倒是令人意外的沒再糾纏她。
不清楚是不是去緣渡寺上過香的緣故,畢竟以她大伯母的性格,她還真能折磨她到趙淩婚禮前。
這次竟悄無聲息就離開了。
麻煩事得以解決,趙知棠的心思便全然落在遲俞那邊。
幾次她想主動給他打電話,卻又都怕他會誤以為她是在釋放同意訊号。
想找個人開導開導,可身邊又沒傾訴對象,這事她瞞得死死的,就連尤素都還不知道。
所以,每天隻能唉聲歎氣。
紀祁修發現她最近精神狀态不好,出于擔心便問候了幾句。
聊着聊着,就又扯到遲俞身上。
“好久沒看到他了,你們現在不一起上班了?”
那都多少個月前的事了。
趙知棠聽他這麼一說,不免又想到當時美好的畫面,于是重重歎了口氣。
紀祁修看着她的反應,微不可察挑了挑眉,狀似無意問:“吵架了?”
“比那嚴重點。”趙知棠抿了口咖啡。
“想象不出。”紀祁修雙腿靠在辦公桌沿,兩手抱胸,側眸瞥了她一眼,“你脾氣這麼好還能吵起來?”
“誰知道呢。”她聳聳肩,“可能天氣熱大家火氣都比較大吧。”
“你們這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回家都不說話?”
“比這好點。”趙知棠苦笑,“他搬出去了。”
紀祁修皮鞋跟敲在桌腿上,蓦地頓了一下。
似不相信,又似好奇,他語氣略顯上揚:“真的假的?”
趙知棠将杯底的咖啡一飲而盡,起身,走到咖啡機旁邊又泡了一杯。
雖沒回答,但不難看出,是真的。
紀祁修輕輕咳了一聲:“别喝太多了,晚上會睡不着。”
“最後一杯。”趙知棠沒注意他的表情,捂嘴,默默打了個哈欠,“實在是太困了。”
昨晚十點多收到黃纖纖發來的譯本,通篇錯誤,為此她改到十二點多才去洗漱睡覺。
當初就不該答應老衛把黃纖纖拉進這個項目,想起來她就生氣。
“紀祁修,我怎麼沒聽你們吐槽過你們組那個實習生啊。”
“她?業務還可以。”
趙知棠簡直難以置信,“還可以”三個字,讓她喝咖啡的動作停了下來。
“一點錯都不犯?”
“那倒不至于,不過無關痛癢。”紀祁修笑笑,“怎麼,你那組的很麻煩?”
“沒帶過這麼難帶的。”趙知棠毫不避諱,“每次都要為了她增加工作量。昨晚都改到十二點多。”
“怎麼不交給許慕思他們?”
“都分好工了。”
“我看老衛就是知道你脾氣好,才把這個分給你。”他喝了口咖啡,突然想起來,“你有沒有聽說,黃纖纖好像是老衛親戚來着。”
“啊?哪聽來的?”
“不記得誰傳出來的。”紀祁修聳聳肩,“不過你也别太較真,實習生嘛,又不一定會留下來。”
趙知棠若有所思點點頭。
紀祁修:“走啦,我們組待會兒還得開個會。”
趙知棠:“行,你去吧。”
她坐回椅子上,雙腿搭在地面漫不經心地轉了一圈又一圈。
腦海裡一下冒出遲俞的名字,一會兒又變成黃纖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