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中午去了豐谷餐廳,蒲因提議的,試圖通過故地重遊喚回商什外對他的激情。
他忍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對服務員說麻煩上一盤蒲公英。
但商什外擡了下手,讓服務員站住,偏過頭來:
“吃什麼點什麼,你要吃蒲公英?”
蒲因立即搖了頭,服務員聽從商什外的指示将這道菜劃去了,蒲因甚至沒來得及開口說這道菜是給商什外點的。
菜品很快上齊,商什外慢條斯理地吃着,蒲因想了想,伸長手臂,将指尖搭在商什外的手背上輕輕點了點,男人捏住,若有所思片刻,用濕紙巾将蒲因的手指逐一擦幹淨。
“該剪指甲了。”
“哦。”
蒲因尴尬地收回手指,半蜷着十根手指,挨個看了許久,直到商什外問他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蒲因搖搖頭,遲疑着開口:
“老公,我不會,你可以幫我剪嗎?”
“行啊。”
商什外沒帶一絲猶豫地答應,這讓蒲因覺得愧疚起來,不該猜疑男人故意晚回家的。教授很忙的,學校裡都是他這般年紀的學生,帶着多累呢。
蒲因摸了摸口袋裡裝黑絲的小盒子,算了吧。
下午,敞闊的大房子裡依舊安靜,但因為商什外在,這份安靜變得令人安心。
蒲因在書房裡陪商什外剪紙,男人的手很巧,一個小時就剪出了一幅壯闊的山水圖,蒲因誇着誇着,把自己說累了,仰躺在書房的榻榻米上沉沉睡去。
陽光被幾隻小鳥銜着,送到他微鼓的肚皮上,天氣開始變熱,蒲因無意識撩開了衣服,小山包白得耀眼,在書房裡很難讓人忽視。
商什外走過去,給他搭了個小毛毯。
等蒲因醒來時,天色已晚,黃昏遲暮,夕陽嘩啦啦潑了萬裡餘晖,橙中帶紅,蒲因盤腿愣怔許久,意識回籠時,他低頭看見自己手裡捏着那條黑絲。
什麼時候拆開的。
蒲因扯掉睡褲,換上這條印着小粉花的黑絲,看起來有點一言難盡,但蒲誘說這款最受歡迎。
他撩開衣擺看了看,黑絲提不到孕肚,挂在腰胯,襯得他肚皮更白。
蒲因就這麼走出了書房,咔哒,門開的時候,同時響起的是客廳裡的爽朗笑聲。
也不知是這房子隔音效果太好,還是蒲因太專注,他根本不知道客廳裡坐了幾個客人。都是和商什外年紀差不多大的人,在談天,正說到興起處。
除了商什外,三雙眼齊刷刷看過來,又同時驚訝地去看商什外,是一種“哇你什麼時候金屋藏嬌”的表情。
商什外笑着搖了搖頭,沖蒲因道:
“過來。”
蒲因還有點懵,俨然忘了自己腿上的黑絲,走動間,衣擺掀開,白皙的肚皮從黑絲褲腰溢出來,明晃晃的,剛才蒲因站的位置恰好被沙發擋着,這下衆人都看清了,笑意也都沒了。
商什外最先做出反應,往後一靠,懶洋洋道:
“回房間換下褲子。”
蒲因下意識低頭,倏地就紅了臉,慌亂地走回書房。
身後,他聽見三位客人紛紛道别,有一位說話很怪異,夾腔夾調的:
“……商教授好福氣啊,我們走吧,别吓着小朋友了,回見。”
蒲因的确是有點吓着了,但他不明白商教授怎麼好福氣了。
是在說他嗎?
他會給商教授帶來好福氣嗎?會的吧。
蒲因換好褲子,在書房坐了許久,商什外一直沒來喊他,蒲因猜測着客人還要在門口繼續寒暄一會兒,耐心等着。
直到卧室的門縫裡傳來飯菜香氣,是他很愛的蛋花湯味道,蒲因才意識到,客人已經離開很久了,商什外都做好了飯,但商什外沒想着叫他出來。
蒲因默默走出去,在餐廳找到商什外,男人剛把所有飯菜端到餐桌上,蒲因等他落座後将自己塞進商什外懷裡,拉着男人的手放在自己小腹:
“老公,你不期待崽崽出生嗎?”
商什外調整了一下蒲因在自己懷裡的姿勢,再看向蒲因時,眼裡有隐隐的笑意:
“期待,所以還有多久出生?”
蒲因迷茫地想了一會兒,坦言:
“快則一個月,慢則……我不知道。”
商什外偏過頭,低低地笑了起來,似乎是聽見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
蒲因靠在他精壯的胸膛,感受到細微的震顫,是笑聲帶來的,他像無根的萍草,緊緊抓着商什外的衣襟,對男人突然的笑覺得緊張。
好半天,商什外拍拍他的背:
“沒事,吃飯吧。”
但蒲因琢磨過味兒之後,羞惱地脖子都紅了,小手已經伸進了商什外的褲子。
商什外倒抽一口氣,終于斂去笑意,将拿起的筷子又放下:
“你對自己的定位是什麼?”
蒲因不解,面對這道高深莫測的拷問,他很難理解,他告訴商什外自己是一朵蒲公英,那麼他還能有什麼别的定位麼。
蒲因用指腹蹭了蹭那柄熱騰騰,赭紅柱體上滑着一點白,很有沖擊力的視覺效果。
但商什外捏着他的手腕子,扯開,将人抱坐在對面的餐椅上,食不言,仿佛剛才的問題隻是随口一問,并沒有要蒲因具體回答什麼。
很快又到了商什外必須得上班的周一,蒲因的黑絲計劃鬧了笑話,悄悄将它扔了,又過回每天起床就是為了等待商什外回家的日子。
但周一下午,商什外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或者是終于想起來蒲因一個人在家無聊……總而言之,叫司機老羅給蒲因拿了個手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