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上午,商什外給蒲因請了個假,去醫院。
小蒲公英高興異常,他的反向教育成功了,這兩天他一直在男人耳邊嘟囔着“備産”,要買他這個産夫的東西啦,還有小孩子的啦,由文化水平更高的教授去做攻略,男人不僅網購了一堆,還主動帶他來醫院,說是全面檢查。
比産檢更高一層次的全身檢查。
蒲因看了眼出租車司機,拍了拍商什外的手臂:
“老羅真輕松。”
自從那一次被老羅僭越商什外批評他之後,蒲因就不叫羅叔了,跟商什外一起喊老羅,當然男人對他喊什麼一向是毫不在意的。
他不明白商什外請司機做什麼,老羅一天就接送他們三四次,工作時長加起來不到兩小時,蒲因撇撇嘴,要不是他為了崽崽,還有被迫學習,高低得搶了老羅的工作。
商什外一直低頭看手機回消息,好半天才接話,自言自語似的,再買輛車吧。
蒲因沒聽清,湊過去,商什外還在發消息,他默默看了一會兒,猜出跟剪紙有關,低下頭,在男人手臂啜了一口。
商什外打字的手頓了頓,失笑着搖頭。
蒲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坐好,很快到了醫院門口。
魏邗已經在大門口等着了,蒲因一愣,後面還跟了兩個醫生,納悶,這麼大陣仗呢。
商什外對他真重視……
先去的男生殖科,還是那間檢查室,蒲因一看見那個冰涼的探頭就不舒坦,不過還是給自己打氣,做完檢查之後商什外會給他暖暖的,不怕不怕。
但這次檢查不太順利,蒲因有陣子沒做了,一碰上冰涼的探頭就更加瑟縮着,怎麼都不讓商什外繼續。
他疼得掉了小金豆,商什外拿起鴨嘴鉗,饒是放輕了撐開的動作,蒲因還是覺得不舒服,并着腿,說不檢查了。
“随你。”
男人一說這話,作勢要走,蒲因又勾着商什外的小腿直搖頭,别别扭扭地重新将腿架上去,打開。
輕一點噢。小蒲公英輕輕地說。
商什外垂眸站了會兒,一手握緊探頭,用掌心溫度驅散探頭的涼意,俯身吹了口氣,蒲因縮了縮,商什外用兩根手指揉捏了一會兒,蒲因終于放松。
“可,可以了……老公先用你那個……”
男人盡可能溫柔地撫慰了他,蒲因才同意探頭進去。
一刻鐘後,商什外将魏邗叫進來,兩人一坐一站,在電腦屏幕前面查看影像,蒲因就見倚在桌邊的男人輕輕蹙眉。
他乖乖巧巧地坐在床邊:
“崽崽還好嗎?”
商什外“唔”了聲,還是那句“還好”。
肚子裡面是紅棗大。
肚皮卻有四個月大。
魏邗方才搖了搖頭,兩手一攤,沒法再用套子可能掉進去了作說辭,但這影像……
商什外轉了個身,躬腰,大掌放在蒲因肚皮上,輕輕一按,蒲因立馬抓住他的手腕:
“不要壓到崽崽了。”
商什外直起身,歎了口氣,拍拍魏邗的肩膀,麻煩他把其他幾項檢查都開了。
除了産檢相關的抽血等項目,還有腸鏡和心理測評。
最後兩項檢查更不順利,蒲因勉勉強強接受由專業醫生做腸鏡,躺到檢查床上後,忐忑地請醫生輕一點,他還懷着崽崽呢。方才瞥了一眼,那玩意兒雖然很細,但長啊。
他不着邊際地想着,萬一管子進錯地方,戳到崽崽了怎麼辦,所以他才希望由商什外幫他做,男人可以同時用手指和管子占據他的兩個甬道。
沒錯,分化成人的小蒲公英身體很神奇,那裡就像氣管和食管一樣,一個入口,但有兩條甬道,一條是腸道,一條用來孕育崽崽。
商什外畢竟有經驗,總能準确進入該進的甬道。
但是醫生不讓,蒲因隻好撇着嘴,要哭不哭的:
“我懷孕了,麻煩你小心一點啊……”
希望醫生是個見多識廣的神醫。
醫生的确見多識廣,掃了眼他隆起的肚皮,立馬炸了:
“懷孕了做什麼腸鏡,瞎胡鬧什麼?!”
小蒲公英被兇了,眨巴眨巴眼,指着門外:
“我……我老公讓做的。”
“蒲因家屬——”
醫生中氣十足,将商什外叫了進來,劈頭蓋臉地罵罵咧咧,問他怎麼當孩子父親的,懷孕了還做腸鏡?太不靠譜!
蒲因坐起來弱弱舉手:
“他不是我爸爸,是我肚子裡崽崽的爸爸。”
話音剛落,兩道看傻子似的視線同時射來,蒲因縮了縮脖子,小蒲公英的大腦徹底宕機,嗫諾着:
“叫……叫你爸爸也可以……”
商什外用拳抵着唇笑了起來,淡淡地沖醫生說抱歉,将坐在檢查床上的小蒲公英拎走了。
出門的瞬間,男人低頭道:
“别瞎叫,小心把你抓起來。”
蒲因成功被吓到,立馬捂着嘴,小聲喊老公。
商什外點頭,将人帶到心理科。蒲因學了很多,已經認得這三個字,在心底氣了一會兒,商什外怎麼總覺得他有心理疾病呢,他陽光樂觀可愛,哪裡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