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因六神無主地坐在床邊,凝視着商什外,簡單的大腦飛速旋轉,該找誰幫忙?魏邗魏大夫?商什外的父親?學校老教授?蒲誘?商什外到底是昏迷還是猝死?他死了的話是不是得給崽崽重新找個爹?
不,他的崽崽還沒有出生,商什外還不能死。
離開山谷的蒲公英隻有六個月的孕育期限,六個月内沒有成功孕育,那将意味着……
蒲因臉色一白,抓起商什外的手機,給魏邗打電話。
“魏大夫,商什外好像……好像沒氣了……”
他說着就落了淚,蒲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魏邗一聽,眼前全是“?!”,說着“馬上到”,就挂了電話。
蒲因盤坐在商什外旁邊,兩隻小手墊在腹部,哭得抽抽搭搭,是不是他用太多次商什外,所以教授不行了……
還有,他昨天說希望商什外病一場,這都是瞎想的,老天爺怎麼當真了呢。
魏邗趕到的時候,以為到了喪葬現場。
小蒲公英哭得雙眼通紅,撒了滿床的紅紙,一邊嗚咽一邊嘟囔,說什麼你不是最喜歡剪紙了,你再看它一眼……
魏邗兩眼一黑,幾乎跪倒在商什外床邊,兩個醫護拎着擔架和醫藥箱進來,門口是滴嗚滴嗚的救護車,魏邗迅速恢複鎮靜,伸出手探鼻息、頸脈……沒什麼異常?
魏邗掃了眼打着哭嗝的蒲因,猶豫了一下,扯開商什外的睡衣準備聽一下心音,商什外悠悠睜眼。
“你在做什麼?”
“?!”
魏邗已經聽到他過快過急的心跳,商什外眼底深紅,按住他手背的指腹溫度過高,呼吸變得急促,胸膛起伏……
商什外這是……這是……
魏邗轉過頭,看了眼他自見第一面就覺得奇怪的蒲因:
“你給他下春.藥了?”
蒲因膝行着挪過來,用冰涼的小手貼了貼商什外:
“這是什麼藥?”
話音剛落,他冰涼皙白滑膩的腕子就落入男人滾燙的掌心,掙了掙,反而激起商什外更用力的桎梏。
又是蒲因沒見過地商什外的另一面,他絲毫未察覺到危險似的,低頭湊近,男人周身空氣愈發灼熱。
魏邗幾乎想兩眼一黑暈倒在他們床底算了,商什外這症狀已不用細說,他揮手讓兩個醫護出去,在商什外即将兇狠地撕吻蒲因之前,眼疾手快地給他注射了一陣鎮定劑。
“你悠着點,他懷……懷孕了!喂小蒲,四個小時後給我打電話,我在給他打一針……”
說罷,魏邗腳底抹油地跑走。
再不走,就要參與到現場直播中去了。
哐,門關上的瞬間,蒲因細長滑膩地脖頸被男人咬住。
他嗚嗚咽咽暈暈乎乎,不知道他“死了”的老公是怎麼又精神飽滿起來的。
像那架彪悍的車。
蒲因猝不及防哼了聲,含糊着說:
“老公别急啊……好了,可以了……”
看起來更像是“活死人”的商什外用僅有的一點理智,聽他的指示。
煙花絢爛之際,蒲因昏昏沉沉想起,商什外第一次跟他在一起也是這種狀态,讓人無法招架。
直到晚上,魏邗第三次給商什外注射鎮定劑走後,商什外才徹底清醒,按壓着眉心,看着眉頭皺着的蒲因,不易察覺地倒抽一口氣。
但蒲因察覺到了,擡腳踢了踢男人:
“老公不可以了……”
商什外頓了頓,擡手将兩人收拾好,觀察了下天色,他這是把人……不再琢磨,趕緊把蒲因抱進衛生間。
蒲因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要哭不哭的:
“你個大禽獸!我還以為你要死了,結果是你快把我折騰死了!商什外你怎麼這麼……”
商什外給他清理的手頓了下,表情莫名:
“我可能是對蒲公英過敏?”
“?!”
商什外從蒲因喋喋不休地控訴中已經知道了自己多麼禽獸的行徑,對自己匪夷所思之餘,突然察覺,他唯二對蒲因主動需求,都跟蒲公英有關。
第一次是吃了。
第二次是被濃郁的蒲公英氣息包裹。在山谷時,商什外就隐隐覺得自己不對。
蒲因瞪大了眼睛,他對自己過敏?那可不行!
“老公你不能對我過敏!”
“是對蒲公英,不是你……”
“可我就是蒲公英!”
蒲因腦子一轉,商什外不會還不相信他是蒲公英吧,嘴巴一扁,又要哭,男人眼疾手快地捏住他的嘴:
“好了,隻要你不變成蒲公英的樣子。”
小蒲公英撇了撇嘴,等他生完崽崽就要變成蒲公英,看看商什外需要他的時候該怎麼辦,他總不能禽獸到……
蒲因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晃晃腦袋,甩了男人一臉水。
洗完澡,蒲因餓得能吃下一頭牛,整整一天,他隻給自己塞了幾塊小面包,商什外則是一口沒吃。
晚飯叫了一大桌營養餐,蒲因狼吞虎咽,商什外也難得沒有慢條斯理地咀嚼,兩人沉默着幹飯。
吃完飯,蒲因才想起即将錯過趁商什外生病的時候關心他的機會了,喝完牛奶,蹭到男人身邊,商什外正坐在沙發上低頭回學校消息,他非常熟練地跨坐:
“你還有點熱……發燒了嗎?”
蒲因沒有發過燒,在手機上聽來的,他将小手放在男人的額頭上,細細感受着。
商什外握住,不讓他動,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會兒,視線下移,逡巡小腹附近:
“有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