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距離很近,男人說話時喉結往上提了提,蒲因的眼睛正對着那裡,發現新玩具似的擡手按住,捏了捏。
喉結非常明顯地滑動,男人氣息變重,但面色平靜,仍注視着他,像是在等那個問題的答案。
蒲因又用手指摳了摳,才搖搖頭:
“沒有不舒服……很舒服。”
喉結又滾動了下,蒲因目光流連,很不舍的樣子,但他眼下有更重要的的事,把商什外的那句話還給他:
“有不舒服嗎?”
商什外靜靜看了他一會兒,語焉不詳,也許吧。
蒲因默默從男人膝頭下來,想,他可以給商什外擰一塊涼絲絲的毛巾,給教授降降溫。
剛走兩步,蒲因小聲驚呼,反應過來時,他已穩穩坐在男人臂彎,蒲因搭着商什外的肩,很疑惑。
“老公我去給你拿毛巾……”
商什外沒有說話,将人抱到了洗手台,蒲因坐在墊着男人大掌的大理石面,微微扭過身,打濕一塊毛巾。
“老公,低頭。”
商什外俯身,湊過去,蒲因将涼絲絲的毛巾貼到男人額頭上,兩眼彎彎,為自己驕傲。
貼了一會兒,他問:
“還有哪裡熱?”
商什外今晚的喉結很明顯,又突兀地滑動,半晌,道:
“沒有了。”
蒲因“哦”了聲,将毛巾搭回去,原來照顧生病的商什外這麼簡單啊,他以後要多做才行。
他越來越多的觀察商什外,男人的表情越來越豐富,那種什麼都無所謂什麼都可以随時放棄的氣息漸漸淡了,蒲因自信地以為,那是他的功勞。
他都有本事讓商什外變得有人氣了,生崽崽還有什麼難呢?睡覺前,蒲因照例觸碰小腹,驚訝地發現——
崽崽又大了!
大概是五個半月的樣子,照這樣下去,再有十天半個月蒲因就能把他生下來了,驚喜!
他将明顯隆起的肚子放在男人腹肌上:
“老公,我們的崽崽快要出生了!”
商什外怕他掉下去,掌心兜着他後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聲音很低,催眠似的:
“很期待。”
蒲因耷拉着眼皮,漸漸睡去。
睡夢裡,山谷那句被大家私下裡暗暗流傳的“我出生與否,不憑你的意志”,不斷在腦海中回放。
蒲因似乎知曉了留下崽崽的秘訣,卻又像是抓不住似的,醒來就忘光了,懵懵許久,隻有身邊仍在的餘溫提醒着他自己和崽崽的存在。
商什外已做好了早飯,蒲因在餐廳找到他,如法炮制坐在男人臂彎給他貼了貼涼毛巾,又被男人擦幹淨了臉。
美好的周末過去又是苦哈哈的上學日,蒲因忽然發現教授也不太願意上班,眉頭弧度有些平直,隐隐不爽。
“老公,不如我們一起逃課吧。”
班裡有逃課的小同學,似乎老師并沒有将他怎麼辦,才上了兩天學就不學好的小蒲公英出了這個馊主意。
教授慢吞吞的嚼咽下食物,搖了搖頭:
“我明天要出差。”
蒲因迷惘地睜大眼睛,教授補充解釋:
“外出一周。”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小蒲公英過慣了有男人的日子,他自己可怎麼活。
一周?!
别等商什外回來,他連崽崽都生了。
他不要一個人生崽崽,蒲因蹭到男人腿上:
“老公,帶我一起去吧。”
倒不是不能帶人,關鍵是商什外要開會、研讨,還是要把蒲因一個人放在賓館,與其陌生環境,不如在家。
商什外簡單解釋了下,不容置喙:
“你在家待着,我叫魏邗來陪你。”
蒲因已經開始生氣,但又沒有破局之法,氣咻咻:
“萬一他給你戴綠帽子呢?”
話音剛落,男人放下手中牛奶,偏過頭淺淺笑了好一會兒,不以為意道:
“隻要因因晚上沒有認錯床。”
“我相信因因。”
蒲因盯着男人一本正經但還帶着笑意的臉,觀察欣賞了片刻,好吧,他也相信自己。
認錯床這種事,他蒲因是做不出來的。
在旁邊礙手礙腳地幫教授收拾好行李後,蒲因戀戀不舍地揪着商什外,跟他約法三章:
“如果我要生了,你必須第一時間回來。”
“要每天晚上跟我視頻。”
“不準在外面吃蒲公英。”
小蒲公英現在明白了,男人吃了蒲公英後會發.情。
商什外這詭異的癖好啊,蒲因發愁,真不知道是高興好還是苦惱,算了,寵着他吧,隻要商什外不在外面亂吃。
教授答應得很好,第二天早上,小蒲公英高高興興楚楚可憐地送走他,卻在當天下午,聽說了教授的驚天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