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蒲因躺在墊着商什外簇嶄襯衣的卧室小沙發上——他心裡空落落的,便将男人的幾件襯衣團吧團吧墊在身下,就像被商什外攬着,一下午的焦躁情緒平複不少,給商什外打視頻。
教授這次終于不是拒接然後發消息稱“在忙”了,蒲因一看見他的臉就想哭:
“老公原來你有那麼多莺莺燕燕……”
這“莺莺燕燕”的說法可不是小蒲公英胡編亂造的,他照搬學校裡的八卦說辭,學得有模有樣。
商什外微微皺起眉頭,不過還是那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蒲因掉了個金豆,抹掉後繼續:
“有個大四的男生曾經為了你跳湖……他們說他追了你好久,說愛你?老公,他為什麼要愛你,什麼是愛?”
“有個女老師給你寫了好多情書……你是她的太陽是她的光,是她一生癡心不改永遠等候的愛人……愛人是老公的意思嗎?女老師叫什麼啊,你什麼時候跟她愛來愛去的?”
“……”
蒲因抽抽嗒嗒着控訴,細數曾跟商什外愛來愛去的人,竟然足有六七個,商什外也太過分了吧,當過那麼多人的老公……他氣得啪嗒啪嗒落淚:
“商什外你好髒啊……”
屏幕那頭的男人終于不再漫不經心地看着他,偏過頭輕笑了聲,眼尾綴着笑意:
“因因你連愛都不懂,還管别人愛不愛的做什麼。”
蒲因倏地瞪大了眼睛,商什外這話,意思是承認了他跟别人愛來愛去?
好髒啊。
小蒲公英哭得随風飄搖,抖個不停:
“商什外你個大騙子……我以為你隻有我的,你髒你壞你惡心,你騙我生崽崽……你怎麼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别人……”
商什外斂起笑意,微微蹙眉:
“停,不要哭了。”
蒲因打了個哭顫,立馬嗚咽着停住,男人一旦收起漫不經心的神态,就很有教授那種天生的壓迫感,看起來有點兇,小蒲公英很怕呢,真格停下來,委委屈屈地看着教授。
他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能讓崽崽有個不幹不淨的爹啊,他沒忍住又哭了,他好蠢,竟然以為商什外隻有他一個。
男人又說了一遍“停”,接着語焉不詳,頓了頓道:
“沒有别人。”
蒲因立馬抹着眼淚,追問:
“以前呃?”
“也沒。”
商什外說完,蒲因卻又不怎麼信,挨個将那些莺莺燕燕拿出來問他,叫什麼,怎麼追怎麼愛他的,他們有沒有抱抱,商什外統統“不認識,沒有”,越來越不耐煩,最後拿了本書若無其事地翻看起來,氣得蒲因先挂了視頻。
笃笃,卧室門響了。
蒲因蓦地坐起來,緊張兮兮地默了片刻,門又響了一次,他才想起來是魏大夫。
說了句“請進”,魏邗推開門:
“小哭包,這是怎麼了?”
蒲因不好意思地擦幹眼淚,怔了一會兒,還是将自己在學校裡聽到的事情向魏大夫傾訴。
事情要從五個小時前說起。
蒲因上午課結束,商什外給他找來的“臨時保姆”魏大夫還沒有下班,自己去豐谷餐廳吃完飯後,不想一個人回家待着,溜達去了豐凜大學,平闆落在了商什外辦公室。
差點被他搶了工作的保安認出他來,說剛好有商教授兩個快遞,讓他幫忙帶進去。
蒲因拆了商什外的快遞,是給他買的兩本書,不過以他目前的水平,還看不太懂,放下書拿了平闆正要走,老教授帶着外孫女委委過來了。
蒲因沒能立即走成,老教授請他幫忙看一會兒調皮的外孫女。
一大一小便窩在沙發上看動漫,老教授下課回來的時候,還帶了兩個年輕講師,三個人邊走邊說,老教授叮囑年輕講師不要跟學生走得太近,以免出現不必要的麻煩,就像商教授……
講到這裡,三個人正好進門,蒲因耳朵高高豎起,商教授怎麼了?
老教授許是看他們兩個非常投入地看動漫,又跟兩個年輕後生嚼起了舌,什麼男學生女輔導員了、女學生男講師了……有當面求愛的,還有寫情書的,亂七八糟,驚天八卦。
老教授說得口渴,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忽然感覺到一道氣咻咻的視線從沙發上投來,他看過去:
“小蒲這是怎麼了?氣得肚子都鼓了?胃脹?”
蒲因下意識垂眸,弓了弓背,說有一點點,沒關系。
三個人又聊起來,他聽了一會兒,忍不住插嘴:
“商教授有那麼多的莺莺燕燕嗎?”
老教授又灌了一大口水,神秘地笑笑:
“你是他弟弟還不知道,小商長得跟明星似的,有也是正常……”
蒲因抿了抿唇,打斷他:
“我不是商教授的弟弟。”
老教授納悶,蒲因說等他回來你自己問吧,站起來,拿着平闆勉強禮貌地道别。
他不内耗,絕不憋屈自己,回家後就給商什外發視頻,卻在晚上才跟男人聯系上,誰知道商什外還是那副活死人的德行,一點都不想跟他好好說。
魏邗聽完,撲哧一笑,笑起來沒完:
“你瞎吃什麼醋呢?商什外個老處男……”
欸,老處男?這又觸及到小蒲公英的知識盲區了,他眨巴着眼,虛心求教。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為兄弟甘做老婆保姆的魏大夫從老處男一路講到商什外空無一物的愛情精力,邊說邊笑,樂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