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經驗、沒有頭腦、沒有地位。
沒有……野心。
那麼,她是幫不上縱斂谷的。
縱斂谷高高地揚起嘴角,她拿起手機,當着廖青禾的面挂斷了電話。
她的臉上适時地露出一點悲戚:
“青禾,這段時間我思考了很久,我覺得我們還是不合适。
抱歉,我撒了謊。我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因為你的每一個電話都在提醒我,我配不上你,我們之間有着一條鴻溝。
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但是我在乎,我過不去。
我們……分手吧。”
廖青禾的臉上是難以置信。
而後迅速轉身小跑出去,木地闆被跺得咚咚作響,大門砰得一聲重重關上,樓道裡回蕩着鐵質防盜門像三角鐵那樣的嗡鳴。
縱斂谷哂笑。
也許剛才的這位廖小姐從小到大都沒有遇到過什麼挫折,那麼就當她大發慈悲,免費給廖青禾上了一課。
為什麼有些人能事事順利呢?
是啊,她就是這麼一個仇富的人。
當然,如果等她有錢了,就另當别論。
這件事情提醒她,在這個世界遇到的人并非全是她熟悉的。
先前遇到的蘇彤果讓她産生了一種誤區,縱斂谷先入為主地認為這個世界不過是原先世界的翻版,隻不過是原班人馬換了一場演出。
或者至少,圍繞在她身邊的還是大緻那群人。
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廖青禾就是完完全全陌生的人。
那麼縱有谷的确是很有用的。
她扭開門把手打開房門。
迎接她的是縱有谷強勁的掌聲。
“縱斂谷小姐,你幹得非常不錯。”
縱有谷團在被子裡,全身上下隻有臉露在被子外面。她沒心沒肺地笑着,似乎在短短時間裡已經習慣了縱斂谷的存在。
縱斂谷沉默着,她還是難以習慣眼前出現一張和她一樣的面孔。
她伸手探進被子,抓住被子一角,把縱有谷的臉蓋在被子裡。
“告訴我你的全部情況,事無巨細。”
縱有谷笑着答應了:“你可就問對了,我對自己的事情總是記得很清楚的。我叫縱有谷,母親不詳,在牛小廟福利院長大。我從小就聰明伶俐、人見人愛,沒有誰是不喜歡我的——”
“說重點。”縱斂谷聽不下去了,她出聲打斷。
“是你說要事無巨細的,現在又要我挑重點。我怎麼知道哪些算你口中的重點?愛聽不聽。”
縱有谷翻了個身,背對着縱斂谷。
縱斂谷沉默了一會。
縱有谷剛才所說的成長軌迹都和她對得上,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那麼到底是在哪一個節點,她們走上了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呢?
“你為什麼會成為演員?”縱斂谷問。
縱有谷坐起身,背着光,縱斂谷一時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因為我很漂亮,因為我有天賦。”縱有谷說,但是她的語氣裡沒有什麼驕傲,似乎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這個理由很充分吧。”
後面任縱斂谷怎麼再問,縱有谷都不再回答。
縱斂谷隻好換了一個話題。
“你為什麼會答應廖小姐的追求?”縱斂谷随口問。
“青禾麼?”縱有谷托着腮,“我不答應又能怎麼辦呢?”
縱斂谷不依不饒地看着她。
“我不答應又能怎麼辦呢?青禾确實不是那種會強取豪奪的人,我不答應,她确實不會做什麼,那别人呢?為了讨好她、讨好她的母親,我勢必會被針對。
她天真、單純、善良,偶爾有些脾氣也顯得她可愛。她永遠收到着過多的愛,于是她能很輕巧地表達自己的喜歡。
她們這樣的人永遠不知道她們的愛會給别人帶來多麼大的麻煩,她們是負擔。”
縱有谷的聲音越來越響,聲音充斥了小小的卧室。
縱斂谷面無表情:“懦弱。”
她聽見對方輕哼一聲。
“懦弱、自卑、自視清高。”縱斂谷繼續點評,“我不會這樣的,我會讓‘縱有谷’變得完美。”
縱斂谷伸手重新用被子蓋住縱有谷的臉。
就在她彎腰的那一瞬間,縱有谷狠狠環住了她的脖子。
而後縱有谷惡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尖尖的犬齒磨着她的嘴角。
嘴角傳來一陣刺痛,縱斂谷緊緊皺着眉毛。
她覺得自己有些異常。
按照平常、按照以前,隻要别人一靠近她,她就會下意識地躲開。
她做了很久的殺手,根本不會有掉以輕心的時候。
為什麼會讓縱有谷得逞?
她聽見縱有谷在她耳邊輕聲的低語:
“我們就是一個人啊。”
縱斂谷從鼻腔裡哼出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