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斂谷繼續走着,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從蘇彤果到張婆婆,她們在這裡都有更好的生活。
蘇彤果沒有因為發燒而身亡,張婆婆也沒有遇到強盜,她甚至成了保安。
她們在這裡依舊鮮活。
縱斂谷更加貪戀着這裡的生活,她越發堅定了要取代縱有谷的決心。
她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她的。
縱有谷也不行。
她現在需要縱有谷的指引,但是等到她徹底适應這裡,她會毫不猶豫地除掉縱有谷,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好一切,就像過去做的一樣。
……
縱有谷繼續懶在床上當她的鹹魚,對于縱斂谷的到來,她自然是開心的。
她讨厭着所有人,看不起所有人。
小時候當别人問想要一個怎樣的朋友的時候,再大一些做問卷填理想伴侶的時候,她的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她自己。
盡管縱斂谷極力證明她們不過是相貌一樣,但是縱有谷堅信,她們就是同一個人。
于是愛屋及烏,因為她愛自己,所以連帶着縱斂谷一起愛了。
“請輸入密碼——請開門——”
是縱斂谷回來了。
房間不大,通過卧室門,縱有谷就能看見小小的客廳。
她見縱斂谷站在門口換鞋,手上好像還提着什麼東西,白乎乎的挂在她手上。
很快,縱斂谷就走了進來。随着她的靠近,縱有谷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牲畜腥味。
縱有谷微微眯眼,她終于看清了,縱有谷手上的是一隻被拔了毛的雞。
沒等縱有谷反應過來,這隻雞就被塞到了她的手上。
冰冷的、柔軟的、粘膩的觸感讓她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一低頭,就看見了雞皮上密密麻麻的突起,有些突起上點着一些黑點,是沒有拔幹淨的毛。
真正的雞皮疙瘩讓她又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她僵硬地擡頭,對上了縱斂谷冷冰冰的眼神。
縱斂谷笑眯眯地說:“拜托有谷小姐處理一下吧,這可是我特意買回來的呢。既然你說我們是同一個人,那麼這對你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縱有谷想要拒絕,但是縱斂谷是那麼強硬,頗有一種她不做就要刀了她的架勢。
她隻好硬着頭皮去了廚房。
她已經很久沒有進廚房了,說是廚房,其實也不過是在客廳裡用塑料隔門擱出了一塊小地方。
這裡很窄,她從牆上拿下砧闆,在水龍頭下慢慢沖洗,又抽出常年不用的菜刀,沖洗着黏糊糊的表面。
沒錯,她在盡可能地拖延着時間。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縱斂谷,對方依舊盯着她。
她把雞放上砧闆,左手把這雞肉,右手握着菜刀。
她實在有些害怕,虛虛挨着雞肉的左手有些虛浮。
她的想象力很豐富,她覺着雞的皮肉在慢慢分離,表面皮層不斷向上翻卷,似乎要油膩膩地包裹住她的左手。一時間她似乎又聽見了雞心髒的跳動,她的心也在重重地跳着。
眼前出現很多畫面。
五髒六腑在翻湧,心也在慢慢脹大,呼吸變得如此困難。
砰——
刀狠狠沒入砧闆,卻沒有砍在雞肉上。
腳下一軟,她癱坐在地。
她用盡全力看向縱斂谷,縱斂谷絲毫沒有來扶她的意思。
她隻好撐着自己慢慢爬向塑料凳子。
她聽到了縱斂谷的狂笑,那聲音仿佛很遠、很遠。
“你好狼狽,看着好慘。”縱斂谷的聲音很冷。
縱斂谷看見她走進了廚房,她拿起卡在砧闆上的菜刀。
利落地擡手、下刀。
砰——
“縱有谷,我們是不一樣的。”
縱斂谷看着面色慘白、滿臉虛汗的縱有谷說,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因為一心二用而受到任何影響,落刀的位置依舊精準。
砰——
“哪怕我們出生的時候是一樣的、哪怕我們有一樣的出身,不可否認的是,你安逸太久了。”
砰——
“你成為不了我,但是我卻可以代替你。我奉勸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現在你對我是有用的,但是以後呢?”
縱斂谷很利落地處理好了這隻雞,雞肉被整齊地碼在盤子裡,血絲從骨頭裡滲出來。
她看着縱有谷,眼神中露出一絲得意。
縱有谷不配生活在這裡,隻有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