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人反應過來,那個女人的速度已經快成了虛影,朝着他們的方向奔來。還提着她的水桶和拖把。
摸不着腦袋也隻能繼續射擊,隻是實在很可惜,那株怪物将人包裹得太嚴實,被打穿了樹皮,不消一瞬,又有密密麻麻的枝桠補充上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難搞,難搞到讓人懷疑人生。
最靠前的射擊手非常确信自己聽見了一聲嗤笑。他不知道女人有什麼依仗,這株怪物再厲害,總不能安全将人送進基地吧?隻要在基地外,無論如何她也是要死掉的,就和以往每一個被金錢迷惑了眼睛而來的護工一個下場。
所以他真的很疑惑啊,這個女人的自信來自于哪裡?來自她水桶和拖把?天底下竟然有如此滑稽的事情。莫非用拖把把他敲暈嗎?
“刷——”
倏然間,拖把帶着難以名狀的味道一下子怼在了他臉上,抹布塞進他嘴裡,拖把上的液體流到了嘴裡,流經之處,整個口腔喪失知覺,然後向下到喉嚨,食管攣縮,向上到大腦,神經麻木。
好了,現在他終于知道女人的依仗在哪裡了。
射擊手像被砍倒的竹子一樣,筆直往後倒,濺起地上一片塵埃。
謝散蕤手上的拖把呈持劍式,一滴一滴褐色的液體滴落在地上,無害得很。
她掃過周圍所有人,被枝桠包裹起來的臉上勾起來一抹笑容,從容翹起來一根手指,說,“第一個。”
子彈激光槍夾雜着,跟不要錢似的往她身上瘋狂砸,她依舊毫發無損,腳邊堆起來廢棄子彈和被射落的枝桠,叮叮當當,比恐怖交響樂更瘆人。
她又笑了一聲,拖把飛轉,然後是第二張人臉被拖把怼上,還轉了兩下。
那個射擊手呸了一聲,“這是什麼……東……西……”
他的語速越來越慢,口腔麻木到沒有知覺。
謝散蕤:“當然是老祖宗留下來送你們去見閻王的神仙水啊!”
要不然怎麼說是閻王點卯呢。
話音未落兩息,他們先聽見那個射擊手□□撞上地面的沉悶響聲,然後是女人愉悅帶着一絲瘋狂的聲音,她說,“第二個。”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會有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但是他們不能跑,也跑不了。
不能跑,因為背後的老闆掘地三尺也會把人逮出來,到時候的下場可就不隻是被一個拖把怼進嘴裡然後倒下這麼簡單了。恐怕會被老闆拿到實驗台上,變成和底下那株怪物一樣半人不人,半鬼不鬼的樣子。
那真是,想想就叫人作嘔。聽說裡面那個好像還和老闆關系匪淺,也是慘得很。
至于跑不了嘛——謝散蕤懶得動了,拍了拍身上裹成一件薄卻堅韌無比的樹藤藤铠甲,毫無心理壓力指使,“抓起來。”
樹藤藤延伸出去,射擊手全部被捆成粽子,整整齊齊排成一排,嘴裡雜七雜八的怒罵聲不絕入耳。
或許是知道謝散蕤想要幹什麼,樹藤藤特意給人留了一顆頭在外面,方便她把拖把塞人嘴裡。
“你這個人類的叛徒,和異化物為伍,你不得好死!”鬼知道是哪個射擊手嘶吼着詛咒。
但謝散蕤的臉色确實是沉下去了,她的拖把哐當一下被主人帶着火氣丢到桶裡,“啪啪”的耳光從頭到尾,一個都沒落下。
“異化物?特碼的你們管他叫異化物?把人禁锢起來搞成這副樣子,連意識都差點不清楚,心髒被人剖開,變成這副樣子,你們還有臉叫他異化物?”
“你們倒是長了張人臉,心是什麼怪物的心,我就不清楚了。”
密閉厚重的金屬房子,看守在外面的射擊手,還有精巧的機關。如果說不是有人故意在人身上做實驗,她是一萬個不相信。
人體實驗有多惡毒,謝散蕤光是想想都渾身發抖。
她黑着臉,把拖把在桶裡涮涮,重重怼進這群射擊手的嘴裡。人一個個倒下去,謝散蕤心裡憋悶的濁氣終于能夠吐出來。
附子不愧是救人救急的猛藥良藥,還能懲奸除惡,謝散蕤決定,以後她要是有機會編撰藥書,一定要把附子放在上品藥材裡面,以歌頌它的功績。
全部危險解除,系統終于敢從沉香樹的保護之中出來。厚重的身軀繞過地上一灘人,讨好地在謝散蕤腿邊蹭蹭。
它的尾巴毛都豎起來了。原先還以為自己綁的宿主是個善良又猶豫不決的人,看着地上倒得整整齊齊的人,它發誓絕對不會惹宿主不高興。
“蕤蕤,他們好像還沒死透,要不要補一刀啊?”
謝散蕤被話噎住,把貓從地上抱起來,面露懷疑,“你是個正經傷寒系統嗎?一天淨想些殺人滅口的勾當?”
也許是末世人體進化的原因,緻死量的附子,竟然也沒有完全讓人去見閻王,還有氣,隻不過昏迷着還内髒痙攣的感覺肯定是不好受的。
“可是他們醒了把你暴露出來怎麼辦?”
“藏不住的。”謝散蕤看着締安基地的方向。
背後的單主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也許是以為她進到地下,就萬無一失,再也懶得看千篇一律的結局。
單主還在,找到她不是什麼難事。今天這些射擊手死或者不死,都不妨礙她被盯上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