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幾個人惦記着唠叨的謝散蕤就沒有她們這麼舒坦了。
才跑完二十公裡,喘過氣,外挂告訴她一個不幸的消息,她要開始學實戰技巧了。
謝散蕤說好,這個好字的尾音才消下去,謝散蕤肚子上就挨了一拳。
她借着擊打的力量往後退幾步,震驚地看着外挂,眼裡的不可置信差點通過空氣傳播,直接怼到他臉上,“不是,哥,你對我也這麼狠?”
她可是他的衣食父母兼主治醫生!而且是信任他才沒有戒備好嗎?外挂倒好,一拳打下來,把謝散蕤都打蒙了。
外挂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他沉聲,“異化戰場上沒有給人反應的時間。”
謝散蕤直起身,面無表情,陡然間加快速度前進,一拳往他胸口上砸,很難說沒有惱怒,“跟你那個該死的異化戰場好好說去吧。”
外挂的手臂折起來擋在胸前,謝散蕤的拳頭落在他小臂的骨骼上,骨頭與骨頭相碰,兩人的呼吸聲都沉重了一瞬。
謝散蕤又倏然間笑出聲,拉着他的小臂落到合适的高度,往後一推,關節脫位。她當然知道外挂不會讓她攻擊到,那一拳頭,算是聲東擊西。
手肘給他卸了,她倒想知道還有什麼手段能夠落到她身上。
可還沒等她高興一下,外挂側身,右手袖子裡出來一條樹藤将她纏繞着鎖在半空中。
謝散蕤嘗試着掙紮,可惜半點方法都掙脫不開。更何況,她目測了一下和地上的距離,這個高度,哪怕掙脫開,跳下去不現實,隻能順勢滾幾圈卸力,可問題的關鍵點就在于,她滾下去卸力的那幾秒,肯定又會被他抓住攻擊。
半異化了不起啊。謝散蕤手臂用盡全力都隻能在皮膚上增加幾條紅色的痕迹。
“蕤蕤,你的手法确實好用,可如果你面對的不是人呢,就像現在這樣,毫無還手之力。”
樹枝很喜歡謝散蕤,卷着她,像是小孩子緊緊抱着自己喜歡的玩具,根本逃不掉。外挂說得不錯,異化物可沒有關節,她什麼也做不了。
謝散蕤沉默不語,隻去夠腰間的槍。一根樹藤比她更快,卷過她腰間的武器就送到了外挂手上。
這可就真是作弊的行為了。哪個異化物還能聰明到這種程度,連武器都知道給人搜剿了。
S級薤白都沒有那個腦子,所以,外挂現在的行為真的很犯規。異化物的戰鬥力加上人類的腦子,這算個什麼回事?
這樣的行為氣得她破口大罵,“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犯規?!”
外挂充耳不聞,樹枝将謝散蕤卷着落到地面,從她手裡出去的槍頂到謝散蕤光潔的額頭上。
冰涼的觸感帶着寒冷從額頭一直漫延到她的腳底,謝散蕤眼睛裡隻有面前這個男人如雪般冰冷到凝結的一張臉,他看着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一個必定會死在他手上的死人。
那一刻謝散蕤又想起來白光說,“他也不會願意治療的。”
她不知道外挂為什麼不想治療,但她開始清楚,這個人要是異化,将會是一件無法被攻克的頂級武器。
“你……”外挂的眉頭微蹙,對謝散蕤走神的狀态非常不滿意,槍口收回來,用槍托對着她,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
謝散蕤的額頭瞬間發紅,她四肢被捆的死死的,連捂頭的動作都做不到,更不要提反擊。不過,捆着她的樹藤替她反擊了。
外挂被從自己身上延伸出去的樹藤狠狠抽了一下,那條脫臼的手臂上血痕立刻出現,下手也忒重了。
抽完他,樹藤回去,枝端輕輕碰了一下謝散蕤被敲紅的額頭,好像是在安慰。
“謝……謝?”她有些驚疑不定,視線在外挂和樹藤中間來回滾動,這算什麼,精分嗎?
外挂沉聲,“回來。”
樹藤理都不理他,繼續緊緊捆着謝散蕤。外挂輕呵,毫不留情折斷一枝試圖往謝散蕤脖子上面纏的柔軟枝桠。被折斷是那一枝愣了一下,随後跟沒事一樣,繼續往上纏。
很輕,沒有對謝散蕤造成任何傷害,隻是單純想要捆着她。
外挂抿唇,繼續一枝一枝折斷。地上響起來一片樹枝碰撞的聲音。
謝散蕤看不下去了,帶着商量的語氣說,“不然,先收回去?”
外挂擡眼,看見她的目光不在他身上,知道這句話不是對他說的,而是她遍身那該死的異化成柔軟樹藤的枝桠。
她話音落,樹藤高高興興松開,從袖口縮回外挂身體裡。
兩人都沉默。
謝散蕤那時候沒想過為什麼,隻以為外挂精分,許久以後,她終于得知,異化物隻會臣服于主人内心最真實的潛意識,與其說是枝桠的動作,不如說是它們那個不張嘴的主人動了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