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鎖國令的實施,普通商船并不能随意離開稻妻。這艘商船同樣有目的地,三天時間便停在了離島港口。
千鳥混在人群中低調下船,等踏在土地上的這一刻,在海上漂泊無依的空虛感才逐漸消失。
多方勢力盤踞,離島現在魚龍混雜,不過距離碼頭不遠,千鳥便看見了一位熟人。
她略一思索了一下,腳尖旋轉往那随意坐在木頭上的青年走去。
“托馬先生,好久不見。”
金發青年閑散晃腿的姿勢一頓,扭頭露出一張俊秀年輕的臉,看見千鳥時的警惕迅速轉變為意外和客氣:“木沢小姐,日安。”
托馬是社奉行神裡家的家政官,不在神裡屋敷,怎麼出現在離島了?
千鳥眨了眨眼,心中有些思索。
她笑了笑,說:“許久沒有踏出九醞島,沒想到剛下船遇到的第一個人居然是你,神裡小姐一切安好?”
托馬起身站定,多年的家政官工作經曆與練武經曆讓他身姿挺拔,儀态極好,面對外人時總能迅速找到最合适的姿态見人。
“這是我的榮幸。自從上次您來信後,小姐也一直期待着和您見面呢。不過……”
托馬視線後移,沒有看見這位大小姐的仆從跟随。
千鳥換了隻手提皮箱,解釋道:“來到鳴神島自然是要去拜訪绫華小姐的。不過這次是我獨自出門旅遊,沒帶護衛,所以速度可能慢些。”
托馬聞言眉心跳了一下,詫異一閃而過,但他又不是木沢家的家政官,所以沒有繼續探讨。
而是體貼道:“夜幕将至,離島魚龍混雜,我護送您回旅店吧?”
他主動伸手接過千鳥的行李箱,感受到重量時眨了眨眼,悄無痕迹的瞥向千鳥帶着不少勒痕的手。
看着嬌嬌弱弱,沒想到這位小姐還挺能吃苦的。
千鳥别無他想,她的手指和掌心确實都勒得發紫了,重擔被接過時心裡也一松,感激的看了眼托馬高大的身影。
沒有護衛跟随,不在木沢宅或者神裡屋敷,二人間身份感也淡化近無。千鳥與他并肩行走在離島的石闆路上,腳底發出沉悶的細響。
千鳥沒有問他逗留在離島的原因,他也沒問千鳥獨自旅遊的目的。
直到将千鳥送到旅店門口,托馬彎了彎眼睛,翠綠的眼眸明亮似光:“那我便送您到這了,我在島上熟人略多,再往裡送也許會遭人誤會。近期我都會在離島休假,如果您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随時到碼頭聯系我。”
千鳥點頭,嗓音沒有往日刻意端起的莊重,放松下來後綿軟了許多:“謝謝,你也不用這麼客氣,叫我千鳥就好。”
托馬笑笑沒應答,将行李箱交給旅店執事,目送千鳥進去後便離開了。
對比在樓下唉聲歎氣的外國人們,千鳥稻妻人的身份讓她輕松辦理好入住,洗漱過後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她換了身比較符合城市穿着的裙裝,沒帶市女笠,略梳了梳頭發便外出覓食了。
不過比早飯來得更早的是等在旅店外的信使遞給千鳥的一封信。千鳥拆開一看,原來是萬葉寄來的!
大概是她剛離開島信就到了晴子手裡,晴子便迅速寄到了離島交給她。
距離萬葉離開大概已有半月,千鳥拆開信将幾行字細細看完也不過幾分鐘,得到的消息卻是喜人的。
楓原萬葉說他安全上了接應的船,這信便是他在船上寫好後到了安全地點寄出的。他沒有明确說明自己最後輾轉到了何處,隻說一切安全,讓千鳥不必擔憂,等一切塵埃落定後他會再寫信給她。
千鳥心中心事又落下一件,擡腳時步伐都輕松了幾分,在離島上随處可見的沉重環境中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