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的官員正在前廳與儲懷謙商讨禮儀規制,汪氏在前廳外坐鎮,攜領着丫鬟們與此次太子帶來的教養嬷嬷寒暄說笑。
從國公府的後宅開始一直到儲璎閨房的裡屋,裡裡外外都被陸聿衡帶來的人清退,儲璎閨房門外,守着陸聿衡的心腹——流泉與楓亭二人。
他們半點也不敢疏忽,仔細聽着四方的動靜,防止事情有變。
忽然,屋内傳來儲姑娘的失聲大叫。
“啊!不要啊太子殿下……”
“住口!”一聲來自于陸聿衡壓低聲音的呵斥從門内傳來。
流泉與楓亭頓時身子一僵,兩人瞬間将手放在了腰間的劍上,可二人又同時停了下來,面面相觑,徹底愣住。
什麼?
誰說的“不要”來着?
太子殿下對儲璎?這不可能,不合理,不至于。
“疼……殿下你能輕點嗎?”儲璎的驚呼聲再次傳來。
“别動!”陸聿衡壓低的嗓音帶着嚴厲的警告。
楓亭再次看向流泉,流泉也再次看向楓亭,二人的目光中都有些許迷茫。
——進去嗎?
——你先進。
——不好吧,萬一殿下真……
——不可能!殿下怎麼可能是這種人。
二人一時半會兒僵住了,誰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根本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陸聿衡比他們二人身手高強太多,聽力極好,他們一說話,裡頭的陸聿衡便能聽見,萬一是個烏龍,他們尴尬。
萬一不是烏龍,他們更尴尬。
過了一會兒,裡面又傳來儲璎的動靜。
“……殿下,你放開我吧!你的勁好大,你看我這兒都紅了。”儲璎的聲音帶着些哭腔。
陸聿衡這次倒是沒開口。
楓亭和流泉咽了口唾沫,内心已經亂成一鍋粥。
這是他們能聽的嗎?
而此時屋内,兩人面面相觑,儲璎揉着手腕怒視着陸聿衡,陸聿衡黑着臉,隻有耳根處有幾分難以辨認的薄紅。
起初,陸聿衡為了防止儲璎掙紮,隻将她的手腕握得更緊,透過她軟薄的肉,捏住了她手腕的骨。
儲璎疼得亂叫,陸聿衡蹙眉呵斥她,“住口!”
随後便蹙着眉以最快的速度用匕首将她手上冒出來的水泡劃破,并用匕首剜了一塊膏藥,用刀面抹在她的手背上。
他動作不算輕,卻極快,刀面便朝她手背處重重一抹,儲璎頓時疼得一哆嗦。
“疼……殿下你能輕點嗎?”
一面說,她的手一面不住地往回縮。
“别動!”陸聿衡壓低的嗓音帶着嚴厲的警告,她方才那一動,匕首差點劃破她的手背。
待把她手背盡數抹上厚厚的藥膏之後,陸聿衡剛想放手,便聽到儲璎帶着些許哭腔的聲音。
“……殿下,你放開我吧!你的勁好大,你看我這兒都紅了。”
陸聿衡的視線這才看向她的手腕。
被他捏着的地方,從邊沿開始,已經開始泛起了紅。
他忽得松開手。
儲璎吃疼,倒吸一口冷氣,仔細看自己的手腕——上頭極明顯的兩個指印,先是泛白,瞬間又泛紅,幾乎有些發腫。
陸聿衡蹙眉看着她的手腕,雖然他的手已經松開了,手掌卻仿佛有了腦子,獨立地記得她手腕的觸感。
有些滑潤的皮膚裹着薄軟的肉,裡頭便是細細的一把腕骨,她動個不停,仿佛要從他的掌心滑出去,他便用了幾分力,将她徹底定住。
事情便是如此簡單,誰能想到她反應這麼大,聒噪得像個啾啾亂叫的小鳥。
“殿下,您是螃蟹嗎!”儲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兩隻手是鉗子嗎!”
儲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這句話說出來以後,門外有兩個人似乎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陸聿衡冷聲道,“說了,讓你别亂動。”
“你把我弄疼了我才亂動呀。”
“那很抱歉。”
“……”儲璎愣了愣,她原本已經想好了一大段話與他争辯,如今被他輕描淡寫的“那很抱歉”擋了回來,再說仿佛就是她的不對?
更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