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金鳳:“車上還有。”
兩親家你來我往客氣。
程母不見陸家老大,随口問了一句。
聞金鳳解釋:“我讓他拿點特産送去他老丈人家,再把他媳婦接回來吃頓飯。”
“那晚上在我家吃飯吧,家裡菜什麼的都有。”
“不吃了,離開這麼多天,家裡一攤子事情。”
……
等唐嘉霖提着包下樓,聞金鳳起身告辭:“晚飯真不吃了,改天再來。”
推讓一番,程父程母把陸家人送上面包車。
程東來繼續當司機,陸聞溪上了副駕駛座,她要回娘家蹭飯。
唐嘉霖坐在第二排,旁邊是陸聞江,她有一肚子的疑惑,可衆目睽睽之下,隻能忍着。
聞金鳳和她商量:“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要不晚上我去陪你,也沒幾天功夫,你馬上要開學了。”
出了這事,哪敢叫她一個人住家裡。
住在程家,總歸不方便。住自家也是,畢竟隻是訂婚沒結婚。
當初答應了唐老太太,等她複讀完再結婚,結婚到底影響學習。
唐嘉霖有點兒心不在焉,點了點頭:“麻煩您了。”
“你這孩子又說傻話了,我答應過你奶奶,要把你當親閨女照顧,”聞金鳳意識到會惹她傷心,立即轉移話題,“家裡的鎖頭壞了,回去讓你大爺修修,加兩道鐵栓。”
閑話間,到了陸家。
剛下車,一個鄰居湊上來,義憤填膺:“你們可算是回來了,田娥母子倆往嘉霖院子裡潑了糞。”
潑什麼?
什麼糞?
唐嘉霖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這是人幹事!?
“操!”性子最爆的陸聞河扭頭看陸聞江,“今天要是不削他們一頓,以後都得當咱們家是孬種,誰都敢上手捏一捏。”
陸聞江看一眼懷疑人生的唐嘉霖,回道:“去看看。”
“我把東西搬進去,不過去了,”陸父叮囑陸聞江,“看着點老五,别讓他胡來。你是軍人,咱家過分了,好說不好聽。”
陸聞江微點頭:“我有數。”
一行人前往幾百米外的唐家。
報信的鄰居興緻勃勃跟上,多少有點看熱鬧不嫌事大。這麼想的顯然不隻他一個,沿途又跟上來好些個鄰居。
還沒走到唐家,便聞到惡臭味。進門一看,院子裡狼藉不堪。
滿地都是黃色糞水,散着一坨坨不可名狀之物,還有白花花的蛆蟲,一下一下蠕動。
唐嘉霖臉色發青,幾欲作嘔。
我到底是犯了哪一條天條?要受這份罪!
旁邊的鄰居七嘴八舌。
“田娥和他家老四潑的,我還去勸了,被一句關你屁事撅了回來。”
“他們是氣不過嘉霖報警,唐建民被警察看了起來,田娥都被趕回來了,不讓她在醫院陪着。”
“一家子找過村長,撒潑打滾地鬧,想讓嘉霖和民警說算了,村長把他們罵了回來。”
被罵回來的田娥一肚子氣,想去程家找唐嘉霖算賬,唐家父子不敢去,怕挨打。程家手底下雇着不少人幹活,一個吆喝能跳出來十幾個壯小夥。
田娥被氣了個倒仰,越想越火大,嘴上生生起了三個燎泡,喝口水都疼。疼得邪火蹭蹭往上冒,到了下午,忍無可忍,抓起糞瓢撈了糞水跑到院牆邊,用力潑到對面。
這不是她第一次這麼幹,唐家父子從不勸阻,隻會幫忙。
今天卻破天荒阻止,以前隔壁隻有一個老太太帶着個小丫頭,老的老小的小,就是欺負你,怎麼了?
可今時不同往日,陸家不會不管。
聞言,田娥氣上加氣,陸家五個兒子,他們家也五個兒子,幹嘛要怕他們。
她怎麼就嫁了這麼個隻會窩裡橫的窩囊廢,當年隻想着家裡有個烈士,每個月都有撫恤金,這在農村就是頂頂好的日子。
哪想到老太婆雞賊,撫恤金隻給親閨女不給養兒子。
越想越生氣的田娥把男人兒子罵了個狗血淋頭,繼續潑糞。
唐老四和弟弟唐建民關系最好,上前幫忙。
潑完了氣順了,開始不安。
聽村長的話頭,陸家快回來了。
聽見外頭鬧鬧哄哄的動靜,唐雄一家大眼瞪小眼,個個坐立不安。
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