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頓時一片鬼哭狼嚎。
唐嘉霖如遭雷擊:“什麼考?”
範秋麗聳聳肩:“摸底考啊。去年也這樣,潘老師的老把戲了,開學就考試,給個下馬威。”
唐嘉霖趴在桌子上:“把我烤了吧。”
範秋麗捂着嘴笑,以前接觸不多,一直覺得她很文靜,沒想到私底下是這樣。
摸底考如劍懸頂,唐嘉霖垂頭喪氣回到家,滿打滿算,她才複習了六天,不會交白卷吧,會成為黑曆史的。
陸聞江在一樓店裡幫木匠的忙,見她如喪考妣,自然要問:“怎麼了?”
唐嘉霖可憐巴巴:“明天摸底考,我要被公開處刑了。”
陸聞江好笑:“一次普通考試而已。”
我不要面子的啊。
唐嘉霖心裡苦,礙于木匠在場,不好吐槽。
陸聞江道:“把書包放一下,出去吃午飯。”
唐嘉霖邁着沉重的步伐上樓,不開心幾乎具象化。
陸聞江跟上去,進了房間,安慰她:“考不好很正常,畢竟你之前學的是美術,總要有一個适應的過程。”
唐嘉霖側目:“你是不是對我們美術生有偏見,覺得我們都是學渣。”
陸聞江眼底都是真誠的笑意:“怎麼會。藝術對天賦的要求極高,一般人想學都學不來,隻能卷文化生這條賽道。”
唐嘉霖滿意了,不愧是成功人士,就是會說話。
她覺得有必要顯擺一下:“我在巴黎美院上學,世界四大美院之一,很難考的。”
她才不是學渣!
陸聞江微笑鼓勵:“所以你不用沮喪,以你的學習能力提高成績是早晚的時候,以後每一次考試都在進步。”
“嗯。”唐嘉霖瞬間又元氣滿滿,“我們去哪裡吃飯?我都餓了,上學可真是個體力活。”
陸聞江忍俊不禁,帶着她去吃了石鍋炖魚。
吃完魚,回到出租屋,陸聞江才說:“我明天走。”
唐嘉霖愣了愣。
陸聞江聲調溫和:“我先回部隊辦理退伍,然後去滬市,到了那邊,我會給你打電話。滬市物資豐富,需要什麼給你寄回來。”
唐嘉霖心裡悶悶的,穿越的茫然孤獨在很大程度上因為他的出現而減輕。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時空,自己不是一個人,還有同伴。
現在,同伴要走了。
“出門在外,你注意安全。”
“你也是,現在的治安和以後沒法比,沒有監控震懾,民衆的法治觀念也普遍落後。不要随便去偏僻的地方,不要輕易相信人,哪怕是有點熟的人。”陸聞江叮囑。
唐嘉霖點頭:“我不亂跑,就學校和出租屋兩點一線,有事會找大娘他們。”
陸聞江:“待會兒我回村裡一趟,會交代他們照顧你,晚飯前會回來。”
唐嘉霖想起正經事:“那我把錢給你,我能拿出一萬塊錢。”
就算這一萬全部虧掉,剩下的四千,省着點花,足夠她支撐到高考後。
不過她覺得虧不了,滿級大佬拿着攻略回新手村,怎麼可能失敗!
“我有兩萬。”陸聞江道。
當兵六年,第一年工資都寄回家,第二年家裡開始賣鹵味,不用再寄錢。部隊包衣食住行,工資全存了起來,邊防兵補貼高,五年下來存了一萬八。退伍後還有三四千的安置費,加起來有個兩萬出頭。
唐嘉霖莫名覺得搞笑:“前所未有的貧窮。”
陸聞江笑道:“不算少了,很多九十年代發迹的企業家,隻有幾百塊錢的啟動資金。”
唐嘉霖有被安慰到:“那我去取出來。”
“帶着上路不安全,等我到了滬市,你彙過來。”陸聞江道,“口說無憑,紙筆給我,我給你寫個投資協議。”
唐嘉霖一臉信賴:“不用了,我相信你。”
陸聞江垂眼看着她:“涉及到錢明碼算賬,才是長久之道。”
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那我就欣然接受啦,唐嘉霖找出一本空白筆記本和鋼筆遞過去。
陸聞江接過來:“你占34%的股份。”
“太多了,我隻出了三分之一的錢,一點力都不出,有個20%就夠了。”唐嘉霖還是知道投資規矩的,并不是出多少錢就占多少股,還得算上出力多寡。
陸聞江笑着道:“你以後會出力。”
唐嘉霖搖搖頭:“以後是以後的事情,炒股這件事上我一點忙都幫不上。”
“各退一步,27%,”陸聞江态度溫和卻堅定,“先這樣分配,這隻是個簡單協議,回頭我找律師起草個正式的。”
唐嘉霖抿抿唇:“那我就不客氣了。”
“用不着客氣,因為我才導緻你落到這個地步。”
“你又不是故意撞我,再說也不是你開的車,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一切朝前看。”唐嘉霖是真的釋懷了,要是醉駕毒駕,那得恨死他,可他也是人在車中坐禍從天上來。同是天涯穿越人,與其内耗,不如互幫互助互相扶持。
陸聞江輕笑了下,寫好協議,一式兩份,簽好名後遞給她。
唐嘉霖麻溜簽上自己的名字,拿起其中一份,笑盈盈:“這張紙價值千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