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語氣上揚,不可置信道:“你...你是怎麼醒的!”
他不是被自己弄暈了嗎?怎麼可能這麼短時間醒來,而且自己還無察覺。
甘玉堂沒有回答他,默默端起驚鴻劍,揮舞着劍氣朝四周劈去,不一會兒好好的房間,被他劈的亂糟糟的,劈完後,他抓起之前披在女人身上的外衣,他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眷念似摸了摸外衣,随即眼神突然狠戾。
那是怎麼也蓋不住的戾氣!
他手指輕輕一點,外衣一下子被燒的幹淨,仿佛它從不存在一般,隻有燒盡後的灰燼才能證明它的存在。
令人意外的是外衣燒燼後,一道虛無的大門出現在甘玉堂面前。
他擡腳便要開門出去,邪神見形勢不對,控制着黑霧便要上前阻止,甘玉堂停下腳步,漆黑的眸瞳望向前方近在咫尺的大門,聲音寒戾中帶着堅決:“滾開!”
那是上位者下達的命令時的強硬!不留一點餘地。
黑霧似乎是害怕甘玉堂,始終都不敢上前,任憑邪神使勁全身解數都無濟于事。
它不明白怎麼好好的甘玉堂就掙脫了自己的掌控,明明這是它的幻境,是自己給甘玉堂設的心魔,自己才是主宰。
它不甘道:“你強行出去後幻境也會崩潰,你已經失去心智,出去後也會被他們當做堕魔的修士處理掉,你會死的,你難道心甘情願如此嗎?”
“你努力這麼多年修煉,到頭來一場空,你甘心嗎?”
堕魔便是堕入魔道的修士,都是心性不正導緻,因為他們已經失去本心,所以人畜不分,到處殘傷生靈,影響危害極大,所以,一經發現直接處死,不留餘地。
左腳邁入大門的甘玉堂腳步一頓,他突然如釋重負的笑了出來,像是快要解脫一般,如果仔細看的話,他的眼眸變淡了幾分,他低頭嘲諷似的笑道:“我也沒想着活。”
說完,他便踏出大門走了出去,他一走出去,幻境崩塌,四處山崩地裂,地動山搖。
.....
方初錦邊啃着懷裡僅剩的梨,邊盯着閉着眼陷入自己心魔的甘玉堂道:“你怎麼還不醒呢。”
這人陷入心魔還不醒,她剛剛突然記起來凡是仙門上四家的内門子弟,從小都要聽洗心音,從而來避免日後被妖魔蠱惑,滋生出心魔。
可這人怎麼一回事,一直陷入自己心魔之中不能自拔,難道他根本就沒有聽洗心音,但方初錦又轉念一想,感覺不太可能,身為青廬山副宗主,怎麼可能沒聽,這不是開玩笑嗎?
突然,方初錦發現甘玉堂眼皮上有一顆小小的紅痣,隻有閉眼的時候才可以看到,這顆紅痣生的恰到好處,睜眼時不妨礙他這一副冰清玉潔的長相,在房事裡閉眼時又不妨礙做風月事。
方初錦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使勁搖頭想将腦子裡面的污/穢甩出去,這都什麼都跟什麼呀,自己怎麼突然産生如此淫/穢的想法。
就在她搖頭之際,面前的男人無聲的緩慢睜開雙眼,一雙漆黑的眼瞳剛好與方初錦對視。
甘玉堂睜開眼,意識朦胧之際,他好像看到面前有個人眼神呆滞的與自己對視。
方初錦一時驚詫道:“你...你醒呀。”
不對,方初錦蓦地一擡眼,她對上甘玉堂空洞的視線,她發現甘玉堂眼瞳還是一片漆黑,一副身中心魔的表現,方初錦記得在林員外府裡面,甘玉堂是一雙極淡的茶色眸瞳。
看來估計還是身中心魔,想到這裡,方初錦右手悄無聲息的捏住破銅闆,左手則從懷裡掏出一張瞬移符,如果出現意外,她還可以瞬間移動逃出兩米遠。
甘玉堂沒有說話,眼神默默地注視在她的頭頂上,方初錦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她心上一驚,她想起忘記給争渡隐去身形外貌了,雖然争渡的真身很少有人知道,但她還是怕出差錯。
小心駛得萬年船。
她對上甘玉堂的目光,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怎..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我,我頭上有東西嗎?”
甘玉堂沒有說話,不急不緩的收回視線,仿佛正是好奇的多瞟了一眼,他站起身來說:“幻境要崩了,走吧。”
方初錦瞧着這幻境好好的,怎麼可能崩呢,但不知為何她有點無條件信任甘玉堂,是直覺讓她格外相信甘玉堂。
她說:“好。”
甘玉堂随手一揮,一道虛浮的大門瞬間出現在兩人面前,他一把拉住方初錦的手剛邁入門内,兩道黑手直接将兩人從門内拽了出來。
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我讓你們走了嗎?”
是邪神來了。
甘玉堂神情罕見的慌了一瞬,他一擡手便将纏繞在方初錦腰身的黑手斬斷,随後他将方初錦使勁往門裡一推:“快走。”
“一起走。”方初錦反手拉住他的手。
她清楚的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這一次甘玉堂和自己逃不出幻境,那就永遠逃不出去了,不論什麼品級的幻境,人待久了,便會融入其中,永世不得出來。
‘破!’
随着方初錦右手一抖,原本還拉住他倆的黑手被一陣不大不小的爆破煙火灼傷,黑手條件反射般松開了手。
“走。”
見此情形,方初錦當機立斷,拉住甘玉堂的手,朝虛浮的門走去,當正在痛的龇牙的邪神反應過來時,虛浮的門已然關閉。
“可惡,敢戲耍我,我一定要你們好看。”邪神待在幻境裡,惡狠狠的發洩道。
一陣地動山搖中,幻境徹底倒塌,邪神趁着幻境崩塌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