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邪神道,“你走上前去,将沾染過那人靈氣的物品敲一下即可。”
白青鶴将信将疑的走了上去,将戴着戒指的右手放在上面赤色包裹上面,剛挨上去,一道赤色夾雜着藍色的光芒将整個屋子點亮。
亮光讓白青鶴一時也睜不開眼,下意識擡回右手擋住刺眼的亮光。
瞧見這一切,被綁住的邪神眼中透着癡迷:“成了,成了,我終于成事了。”
亮光閃瞬即逝,失去光彩照射的赤色包裹黯淡了下來,忽然,包裹從裡到外的跨了,從裡面走出一個人。
白青鶴心潮澎湃的望着那人,嘴唇不由自主的念着一個名字,
“廖長澤....廖長澤。”
像太像了,簡直廖長澤的翻版。
‘廖長澤’側着頭朝她伸出手,聲音溫和道:“我回來了,小鶴。”
白青鶴并沒有将手伸過去,神情哀傷中透着淡淡的思念道,“你這副樣子,讓我想起我們初見之時,你就是這副打扮,但你那時不會喊我小鶴,所以你隻是邪神的幻影。”
‘廖長澤’伸出的手頓了一下,不留痕迹的将手收回說:“我就是我,我的靈魂由邪神找尋,隻不過魂魄不穩,記憶錯亂了。”
“不,你不是他,你也成為不了他,你去死吧,敢冒充他的模樣騙我。”
白青鶴右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利刃,直接捅進‘廖長澤’體内,他啊了一聲,魂飛魄散,連餘風都沒有留下。
“你怎麼把他殺了。”邪神詫異道。
自己唯獨這一次成功将人魂複活拼湊,卻被白青鶴用破魂刀捅死了。
白青鶴手裡還握着那把利刃,垂眸看不清情緒:“他不是他。”
邪神道:"怎麼可能不是,我費盡心機才找到他世間最後一縷消散的生魂,你就這樣捅死了?"
“他不會叫我小鶴,他隻會喊我小孩兒。”白青鶴眼神深邃的望着遠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邪神搞不清人怎麼有這麼複雜的情緒,又想讓人回來,人回來了稍微不順心說了句話,就被捅死了。
人太複雜了,他不想成為人了,太可怕了。
回過神來,白青鶴問着此番前來的正事:“你們高階魔物一般聚集在哪?”
“我不知道,我是邪神一族,不是魔物。”
“是嗎?”白青鶴剛說完,一道長鞭劃破空氣,風馳朝邪神而去,啪的一聲,邪神身上留下一道鞭光。
“别打了,我說。”邪神求饒道,“在寡婦墳,那裡陰氣重,适合魔物修煉。”
“寡婦墳在哪?”
“蓮川宗和飛龍山交界處,有座透着濃濃陰氣的山,就是寡婦墳。”
白青鶴問:“為什麼叫寡婦墳?”
一般取地名都極為有講究,要中和風水人文,這個寡婦墳的名字太不過于不雅,讓白青鶴起了疑心,怕不是邪神瞎編的。
邪神道:“聽聞百年前人間帝王為了争奪統治權,在那裡舉行了大決戰,士兵厮殺将近三月,死傷不知多少,不少陰魂留在此,取名寡婦墳是為了與其相中和,沖掉煞氣。”
他這麼一說,确實是講得通了。
白青鶴心裡默念了兩遍這個地址,将邪神的禁制加固了一番,全然不顧邪神的咒罵和求饒聲離開了地下,返回了上面。
她站在石階上,摸索着頭上暗門上的開關。
“嗒”的一聲,門開了,一張半個時辰前才見過的臉放大在自己眼前,占據了自己全部的視線。
是張山溢!
他竟然看到自己苦心埋藏的暗道,估計連剛剛邪神的求饒都聽的清清楚楚,白青鶴眼裡泛起殺意。
張山溢未察覺,眼神中露着和藹的笑意,嘴角輕微上揚,一副儒雅公子的樣子。
“讓開。”白青鶴冷冷道。
“你好兇呀。”張山溢邊讓開位置,邊輕聲埋怨,跟受了心傷的新婚妻子一樣用眼神剮了她一眼。
白青鶴站了上來,沒有立刻把暗道關上,手指摸在戒指上,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滅口。
良久,她緩緩開口:“你什麼時候來的。”
張山溢想了想,決定如實回答:“一刻鐘吧,但是該聽的,我都聽的差不多了。”
好一個該聽的,都聽的差不多了。
聽到這個回答,白青鶴眼神中閃過殺意,但又忍住了,現在還不行,殺了他,保不齊被人抓住把柄,而且自己需要獨屬于自己的勢力。
白青鶴将剛剛那把用過的破魂刀拿了出來,“想活命的話,隻有一個選擇,下去把下面的邪神殺了,不然,我就殺了你滅口。”
她神情嚴肅,一改平日裡性格不定的模樣,不容置疑的言語中洩露着堅定的殺氣,不像是在開玩笑。
張山溢沒有問原本早應該死去的邪神怎麼還在,他沉默的接過利刃,走了下去,幾分鐘後地下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嘶吼聲,響了幾聲後戛然而止,似乎剛剛的一切隻是錯覺。
“處理幹淨了。”
張山溢從暗道裡走了出來,身上的衣袍被散亂,眼神中露着強裝的鎮定。
也是,看他這個年紀也是第一次殺魔,能有這副樣子已經很好了。
白青鶴想起自己第一次殺魔時,因為心慈手軟差點将自己反殺,從此之後自己都是一擊緻命,絕不手軟。
“刀呢?”她問。
張山溢道:“你不是讓我去殺邪神,自然是殺邪神給用沒了。”
白青鶴輕笑了一聲,“那我刀沒了,我用什麼?”
“用我,我做你的利刃,為你開辟前路荊棘。”張山溢彎下膝蓋與白青鶴的視線平行道。
“是嗎?你這把刀,萬一不如我那把好用,也不如它聽話怎麼辦?”白青鶴坐在書桌上,将張山溢下巴勾起,挑眉道。
“宗主,不試試怎麼知道?”
“那我先試試你的配合度。”白青鶴突然沖張山溢宛然一笑,一時讓他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間。
談笑間,白青鶴眼疾手快的将一粒藥丸強塞進他的嘴裡,帶着雅香的嘴唇放在他耳側,蠱惑道:“這是我自制的控身丹,你吃了如果不聽我的,就會立刻爆體而死,敢吃嗎?”
張山溢一瞬間失了神,下意識的直接咽了下去,反應自己吃了什麼時,已經為時已晚,但他也沒有後悔吃下那顆藥。
“有趣,有趣。”白青鶴拿手拍了拍他的臉。
“你不怕我喂的是毒藥嗎?”
張山溢握住她拍紅的手:“不怕,宗主讓我現在死,也是我的榮幸。”
“你倒是衷心,說說吧,庫房裡有多少高階魔丹和上品仙草。”
“魔丹一千二百七十八顆,仙草五百四十五株。”
白青鶴在心裡算了算,如果,去寡婦墳和其他地方多抓一些,還湊得齊,但她怕真如張山溢所說,下次上界又翻倍,到時自己可是一顆都拿不出來,還是要跟其他宗門商量一下。
“行了,你先出去守着吧。”白青鶴道。
“是。”張山溢乖乖的退了出去。
白青鶴拿起毛筆将信寫完,趴在桌子上,不知怎麼的就犯起困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恍惚間,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憐愛的撫摸着她的臉。
那人的面容像是被一團黑霧籠罩,怎麼也看不清面容,白青鶴從那人身上感受到強烈的熟悉和歸屬感,她想扯開那團黑霧,卻發現自己身子軟趴趴的。
“睡吧,如今看你一眼,已是知足,以後勿要執拗,照顧好自己。”迷迷糊糊中,白青鶴聽到這句話,
不要走,不要走,白青鶴伸出手想拉住那人,卻怎麼也擡不起手臂。
人影交代完後,在她眼前原地消失。
白青鶴左手搭在右手上,她手心摸着法器戒指,在回憶中深深的昏睡過去,似乎是夢到噩夢,額頭微微冒着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