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了無人煙,白霧彌漫着整片樹林,樹幹黢黑,飄落而下的樹葉都泛着焦黑,擡手往前一伸,霧竟讓人模糊的看不清五指,周圍靜悄悄的,連鳥叫聲都沒有,處處透露着陰森的詭異。
這是甘玉堂他們第三次繞回到這片霧林裡。
方初錦看着白殘月擺弄不下百次的羅盤道:“還沒有找到出口嗎?”
也不知怎麼回事,原本他們可以用傳送陣直接到達寡/婦墳的,意外被卷入這處不知名的地界。
白殘月舉着羅盤到處來回轉動,低垂看着移動分毫的羅盤。
他頹廢道:“羅盤失靈了。”
“失靈了?”方初錦詫異道。
羅盤一般不可能失靈,除非是進入....,方初錦還未仔細想完,耳邊傳來一陣急促地呼嘯聲。
不知何時,幾隻冒着濃濃黑氣的魔物隐身到她身後,她還未做出反應,魔物率先發出攻擊。
“小心!”白殘月一把将她推在地上,自己卻被魔物劃傷眉骨,幾滴血從傷口處滲出來,原本眉如青柳的秀眉,瞬間增添幾分猙獰的鋒芒。
刹那間,一把利劍帶着厲風率先斬破空氣的白霧,幾道劍氣之下,魔物甚至還來不及呻/吟,便被甘玉堂攔腰斬斷。
兩顆透着金光的魔丹懸浮在空中,白志澤娴熟的放進自己腰側儲物袋裡。
甘玉堂将魔物斬殺後,快速走到方初錦身邊,朝着伸出手,聲音冷瀝:“我拉你起來。”
方初錦兩手向後一撐,借着力,麻利的站了起來。
她拍了拍身上的草絮:“不用,我自己能起來,你去看看殘月吧,他好像受傷了。”
剛剛把她推開時,她就猜到白殘月估計因來不急保護自己,而被魔物傷害,果不其然,她順着視線望去,白殘月的眉骨滲出血來。
“你不處理一下嗎?”她看着白殘月隻是簡單擦了一下血,繼續端着羅盤看着方位。
白殘月笑道:“沒事,小傷。”
甘玉堂開口道:“遇雪,給殘月處理一下傷口。”
白遇雪聽到公子的吩咐,趕忙跑了過來,在随身的儲物袋裡,翻出一個瓷瓶,從裡面抖出一點白色藥粉,抹在白殘月眉骨上。
白殘月聞出來,藥粉是什麼,往後躲了躲:“這小傷沒必要塗止血藥。”
這藥瓶乃是在蓮川宗那購買的,賣的極貴,一瓶要二十兩,但由于效果極佳,所以供不應求,
“你想死在這裡嗎?”
甘玉堂望着衆弟子,沉聲道:“以後,在獵魔中,被魔物所傷,先處理傷口,有一些魔物會沾着魔毒,如果染上後,一旦運用靈力催動,就是找死,隻有靠藥物治療。”
“是,弟子清楚了。”
方初錦挑眉,看着甘玉堂威風凜凜的模樣,随即,甘玉堂年少時,邊哭邊埋一隻死鳥的黑曆史緩緩浮現在眼前。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打上次用靈識探尋冒牌貨後,她腦海裡多了許多之前并沒有的記憶。
“哈哈哈。”想起記憶中甘玉堂可憐巴巴的哭樣,突然,她笑出了聲來。
甘玉堂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方初錦識趣的閉上嘴。
甘玉堂望着空氣中的白霧似乎一直沒有散去,相反還越來越濃密。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樣下去可不行。
甘玉堂拿着驚鴻劍,對着白殘月和白志澤道:“我先去探探路,這裡由你倆看管。”
“是。”
甘玉堂這一走,足足讓衆弟子等了一個時辰,都未曾回來。
方初錦這時饒是再怎麼怎麼不管,也由不得她,雖然她靈力可能還比不過白殘月,但她的經驗比他高,而且她還有歪方法。
她掏出一張在箭杆嶺未用完的符紙,右手兩指輕輕夾住符紙,抖動手腕使勁一甩,幽藍的火焰瞬間冒出,燃燒着符紙。
夾着符紙的手指輕輕一松,符紙在空中迅速燒盡,灰燼落在地上,她蹲在地上,觀察着灰燼,發現灰燼零零散散的散落,不成一團。
“方姑娘,你這是在?”白志澤不解問道。
這是在燒符紙玩嗎?
方初錦沒空回答他的問題,她蹙着眉頭,面色凝重的望着灰燼。
這怎麼可能,她可是用了破迷符,也解不開這白霧嗎?
方初錦深吸一口氣,如果破迷符都解不開白霧,那甘玉堂孤身前去,怕是兇多吉少。
但現在她也無暇顧及這麼多了,當務之急就是離開白霧,不然天一黑,一些魔物不受限制,他們這夥人怕不是對手。
“啊”一聲尖叫打斷了她的思緒。
“怎麼了?”方初錦問道。
隻見,一個弟子口吐白湯,倒在地上抽搐,嘴唇發绀,呼吸抑制,眼皮上翻,一副将死之相。
方初錦厲聲問道:“怎麼回事?”
怎麼好好的,人變成這樣了。
白遇雪走了過去,剛準備蹲下替那人治療,方初錦一把擒住他的衣領,跟抓小雞一樣拎到一旁。
頂着衆人不解和疑惑的目光,她言辭警告道:“所有人,不許靠近這個弟子。”
“憑什麼聽你的。”一個弟子憤憤不平道。
公子,隻說了聽殘月和志澤師兄的話,沒說聽這個女人的。
“憑什麼?”
方初錦上一秒還聲音溫和的複述着他的話,下一秒眼神淩厲的看着他,“你再看看他,再反駁我。”
那弟子心裡埋着憤怒,但還是聽着她的話,朝受傷倒地的弟子望去,驚訝地發現他吐出來的白沫掉落在綠草上,綠草似乎被灼燒一般,瞬間成草木灰燼,連地面都被灼燒出一個焦黑的洞。
他驚恐道:“這...是怎麼回事?”
方初錦:“他應該是中了霧毒,具體為何這樣,我也不清楚,剛剛讓你們别去,是因為我沒認出這是什麼毒,所以讓你們别過去。”
“那怎麼可以治他,總不能就看着他這樣吧。”剛剛還當衆反駁她的弟子,露出一臉擔憂樣問道。
方初錦思索一瞬,道:“你們所有人離遠點,我去看看。”
這時一直沉默的白殘月攔住了她往前走的步伐:“還是由我去吧。”
甘玉堂說過務必保方初錦安全,而且,讓一個女子沖在前面,白殘月從小學的禮儀,告訴他,自己做不到。
方初錦瞥了他一眼:“你看得懂毒物?”
白殘月沉默了:“....不會。”
“那就别争了,我去看看,沒事。”
方初錦細細觀察着弟子,發現他呼吸越來越弱,當務之急就是保住他的命,其他的也管不了了。
思索片刻,她夾着一張符,使它燃燒後,放在倒地受傷的弟子身旁的地上,一縷燃燒殆盡的煙氣順着他微弱的呼吸,進入他的鼻腔。
“咳咳。”倒地弟子停住抽搐,喘着微氣,細細的咳嗽着。
方初錦見有效,大聲喊道:“誰有空白符,給我一張。”
空白符便是還未畫符的符紙,一般出門遊獵之前都會将所需符紙畫好,因此,很少有人帶空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