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曾經的手下在馮十一發怒之後被她趕了出去,同時掃出門的還有他們的燒雞。
四人從窗戶走的,僅剩下馮十一怒氣騰騰從正門而出。馮十一剛出門,就看到老趙坐在鋪子的後門門檻上幽幽看着她。
對上老趙幽深又耐人尋味的眼神,馮十一壓下即将出口的粗語。老趙絮絮叨叨的,聽到又免不了要念叨她一日。
馮十一從後門邁進鋪子,老趙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他們來做什麼?勸你回去嗎?”
馮十一翻個白眼:“他們?敢勸我回去?”
除了老趙,最高興她金盆洗手的大概就是那四個了,畢竟她走了,就沒有人折磨他們了。
老趙不清楚馮十一在青衣閣中的地位,他隻知道他不想她再摻和進那些事情裡了。
老趙:“你可别忘了,你現在是成了家的人。而且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懷了身子。你不是一直想要生一個小娃娃玩嗎?可不能沖動知道嗎?”
老趙的絮叨果然開始了,但是娃娃?
馮十一猛然回頭。
“老趙,我問你啊,尋常夫妻這房事日常都幾回啊!”
話題猛轉,還是這麼葷腥不忌的話題,老趙被口水嗆到,猛然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在青衣閣中長大,自幼除了殺人,沒接受過什麼正常教導的馮十一全然不覺着自己問出的話有問題。
而老趙費了好大功夫止住咳嗽,咳嗽止住後,他一張老臉都漲紅了。這紅一時也分不清是因為馮十一問的問題還是因為咳嗽所緻。
拍着胸脯,看着馮十一真摯的眼神,老趙歎口氣。
她成婚時,身側沒有女性長輩在側,他也是厚着臉皮給她送過圖冊的。沒成想收到圖冊她當着他的面就翻開了,而且還點評起來。
“這畫冊,太粗制濫造了。還不如在青樓親眼看着刺激。”
當時聽到她的話,老趙險些又一口氣倒不上來。她都這麼說了,他便以為她都懂了,沒成想今日問了這問題。
好在四下無人,除了他沒人聽到她的話。
老趙:“我之前看你臉色差,是念叨過你幾回。但昨日我把活你的脈,不虛,沒問題。想來郁夫子也是克制着的。”
老趙答非所問,馮十一有些不滿。
“所以到底怎麼算正常?”
老趙看她堅持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索性也放開了,她都不害羞,他一個醫者害什麼羞。
“尋常男子剛成婚時會貪些,一夜一兩回,接連一段時日。後頭時間長了,也就淡些了,兩三日一回吧。成婚時間再長些,年紀再長些,隔的也就更長了。”
老趙說的也隻是尋常男人,他一口氣說完,頭就不自然撇開了,撇開後他也就沒看到馮十一不自然的臉色。
待老趙再回頭時,馮十一已經朝着樓上走了,看馮十一上樓老趙嚷道:“不能再回去了,聽到沒?”
老趙的話馮十一一個字都沒聽到,她現在腦子都是老趙方才說的話。
想起新婚夜,還有昨夜,加起來總共屈指可數的兩回。馮十一不得不面對一個殘酷的事實:
她的夫君……好似太不行……
馮十一趴到竹榻上,喪着臉。
比起曾經的手上找上門讓她護單這件事,發覺她夫君好像不太行這件事才真正刺激到了馮十一。
昨夜她才嘗到了點樂趣,難不成往後都要這樣過下去了?
樓下老趙開了門,把門口挂着的牌子收了進來,剛把牌子放到櫃台下,就聽到樓上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
看到馮十一又沖下來,還沒從方才的尴尬中緩過來的老趙下意識擡起手擋住臉。
“你又要做什麼?”
沖進櫃台的馮十一一把把老趙的手薅了下來,她瞳孔無神,人也有些無力:“老趙,我夫君好像不太行……能治嗎?”
***
申時三刻,大發剛送走了一位客人,剛想收回笑僵住的嘴角,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撐着傘緩步走來。
大發站在店鋪邊,看到那道人影後他索性也不進去了,隻扭頭朝鋪子裡喊了一聲:“東家,郁夫子來接你了。”
因為怕活計被人頂了,這兩日大發幹勁十足,就連叫嚷的聲音也比平時大了三分。
馮十一本還在發呆,被大發這麼一叫嚷瞬間回神。理了理衣裙,馮十一從樓下走下,走到樓梯一半,她和櫃台裡的老趙對上了眼神。
兩人眼神一碰既離,馮十一收回眼神慢悠悠往外走。她跨出鋪門時,她的夫君剛好也到了。
郁明一如既往站在鋪外并不進門。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