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十一盈盈一笑:“夫君。”
夫婦倆眼神交織,站在中間的大發很識趣進了門。大發進門後,站在鋪外的郁明稍稍向前了一小步。
“娘子,我在春香樓訂了位置,今晚我們便在春香樓用吧。”
春香樓啊,那可是鎮子上的最大的酒樓。菜色新穎味道好,同樣價格也好。
一直路過春香樓,卻沒錢進去的大發聽到了郁明的話有些豔羨,也不知道他何時能吃上春香樓。
聽到郁明要帶她出去用膳,馮十一高興之餘也沒忘了正事。
“好,夫君等我會。我上樓歸置下東西。”
郁明點頭,馮十一轉身又上了樓。看着郁明站在門外,老趙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很久。直到郁明感受到他的視線看了過來。
對上郁明的眼神,老趙并沒有躲開移開,而是若無其事笑笑。
“郁夫子進來等吧,外頭雨大。”
郁明溫和回道:“無妨,傘濕的,靴子和衣擺也濕的。進鋪子會把地弄濕,還得煩你們擦一回。”
一向負責鋪子裡雜活的大發,聽到這話,感動壞了。不愧是教書先生,涵養就是與旁人不同。哪像某些人不管不顧,也不管髒還是濕就直接往鋪子裡踩。
屬于某些人之一的老趙無所謂招招手。
“郁夫子進來吧,我給你把把脈。最近大雨潮濕,又有時疫起了。你學館裡那麼多學生,不管是你染上還是學生染上都麻煩。”
郁明本想拒絕,但老趙提到學館裡的學生,郁明眉眼一動。下一瞬,他收起了傘,把傘靠在了鋪外,又抖了抖衣擺上的水才跨進鋪子。
老趙沒有在櫃台後給郁明把脈,而是引着他走到了醫案後坐下。
兩人坐定,郁明伸出了手,老趙也伸出了手。
手指微動,老趙的手按在男人白淨的手腕停留了許久。而老趙的臉色也随着時間的過去而漸漸的變得嚴肅。
看着老趙嚴肅的面容,郁明臉上依舊是那副溫和模樣。
“别告訴娘子,我年紀尚小時,受過一些傷。傷雖好透了,但還是傷到了點底子。”
聽到郁明的話,老趙扭頭看了一眼樓梯方向,确保樓上的人沒下來後他回過頭一臉嚴肅。
“有在服藥嗎?”
郁明搖搖頭。
見郁明搖頭,老趙又忍不住想絮叨,但他顧忌樓上那位,又生生忍住了。忍住想絮叨的沖動後,老趙拔高了音量。
“郁夫子啊,這時疫防不勝防,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染上了。我給你開些預防的藥,回去後每日喝一副。”
坐在樓上一直豎着耳朵的人,聽到老趙的這句話,又悄悄往樓梯口挪了幾步。随後她就聽到了男人溫潤的聲音。
“好,麻煩你了。”
馮十一再下來時,老趙正拿着稱站在藥櫃前,聽到馮十一下樓的動靜,他頭都沒回。
“我再琢磨琢磨藥方。藥配好了,我會讓大發送過去。時辰也不早了,你們快去春香樓吧。”
雖說發覺了自己夫君不行這件事有些打擊到馮十一,但她有老趙啊,老趙都說了能治,他也說文人讀書久坐,身子比尋常男子會弱些,這也正常。
若老趙實在治不了,她還可以去青樓搜刮一些藥啊。她知道青樓有許多助興的藥,大不了讓他每一種都試試,總有能行的,
自己疏通了自己心中的淤堵,馮十一心情舒朗出鋪和夫君一同用膳去了。
郁明定的春香樓在鎮子主街上,主街離馮十一的藥材鋪也不遠,未成婚前,不會下廚的馮十一是春香樓的常客。成婚後,有了王嬸,這春香樓她就不怎麼來了。
往春香樓去,一路上鋪子不少,馮十一之前都逛過。但那時她是獨自一人,如今有夫君陪着還是不同的。
環着他的臂彎,馮十一不緊不慢漫步在主街上,看到有興趣的鋪子後,馮十一也會轉進去逛逛。逛三家,最少有一家馮十一會買。沒一會男人空着的臂彎上就挂滿了油紙包。
而男人什麼都沒說,專心一手給她撐着傘,手拎着她買的東西看着她隻笑的寵溺。
待馮十一又從一間鋪子裡出來,手上又拎着一個油紙包,習慣性想給他時,這才發覺他的臂彎已經無處可挂了。馮十一終于後知後覺,她不一小心沒控住露出了愛花錢的本性。馮十一有些懊惱。
“夫君,我是不是買多了。”
男人笑笑:“想買便買,家中銀錢夠。怪我,成婚後都沒陪你出來逛逛。往後,我多陪你出來逛逛。”
馮十一眼睛一亮,環住男人撐着傘的手。
“夫君真好。”
主街上,行人寥寥,一雙外貌出色的男女依偎在一起,異常惹人眼。
不遠處的客棧二樓,大雨的天,一扇窗卻半開着,窗子所開的方向正對着主街。
風裹着雨吹過,吹亂了窗内人齊整的白衣,也吹散了窗内人的呢喃。
“原來這就是你心心念念要嫁的夫君,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