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敢砸我哥,真是活膩歪了,我按着牆準備下去給許澤韶報仇,但着裝西褲襯衫的一個秃頂老頭讓我止住腳步,教務主任,再進到學校就出不來了。
在心裡衡量過之後,我轉身匆匆跑了,到達百貨店後面那條小道時,有個戴黑色鴨舌帽的男人坐在碎石頭上抽煙,我經過時他擡頭瞄了我一眼又靜靜低下頭。
我往四周看了看并沒有什麼其他的人,走到男人面前我“哎”了一聲。
“你說的美女呢?”
他突然間擡起頭看我,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吐掉嘴裡叼着的煙:“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還敢來□□啊?”
“不行嗎?”
“行,都是有價的。”說着他從口袋拿出幾張照片讓我選,照片有些糊,裡面衣衫不整的女人各部分看的都不太清,我拍掉他拿着的照片說我看不清。
他“啧”一聲,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給我找,說時遲那時快我一把奪走了男人攥在手裡的手機,轉身撒腿就跑。
不幹什麼,單純就是閑的,我想着交給警察可能還會被記功,畢竟販賣毒品與□□都是犯法的。
跑了幾步後面沒人跟上來,我松了口氣,開始慢悠悠的走,點開手機确實看清了裡面各種美女的照片,都很吸睛。
我翻了翻,裡面有個類似記賬的東西,瞟了幾眼,感覺做他們這一行的确實挺賺錢。
看到了好幾種毒品的名字,幾粒藥片都上萬了……往下扒拉了扒拉還看見有什麼賭博類的收益。
瞅的差不多了把手機關閉塞口袋,卻猛然間發現自己的翻蓋手機不見了,許澤韶一點一點攢錢給我買的翻蓋手機……
我着急的要命,順着剛剛走過的路往前走,潮濕的道路兩旁我都看了個遍,在轉過一道彎的時候看到了頭戴鴨舌帽的男人,他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個人。
那兩個人體型較為龐大,手裡抄着鐵家夥,我有點害怕了,我那個時候發育較緩,如果真的打起來我是真打不過他們,轉身拔腿就跑。
“小崽子,跟我鬥啊,讓你嘗嘗社會的毒打。抓到就殺了,屍體綁上石頭沉到靠西邊那條河裡。”
後半句話不像是對我說的,倒是對那兩個壯漢交代的。
說着,那兩個人上來追我,我确實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他們拿着大刀,我要是被捉到的話難逃一劫。
情急之下我摔了偷來的手機,屏幕砸到地上噼裡啪啦的全碎了,但他們似乎并沒有打算就此放過我,依舊對我窮追不舍。
一個拿着刀子的人拽住了我的上衣,我脫掉校服外套扔了出去,接着胳膊上硬生生挨了一刀子,還沒顧着疼,我借助慣性撐着牆壁一腳踹那人肚子上,刀子摔了老遠,我屁滾尿流跑過去去撿刀子。
刀子拿在手裡後心裡稍稍穩定了一些,要是真給他們幹起來我也有武器,但我沒想到後面發生的事情,如果我知道,打死我都不會撿刀子了。
彎腰撿起刀子後拼命往前跑,胡同到了末端,我逃無可逃,或許是求生欲太旺盛,我竟然借着臂膀撐着粗糙的牆壁騰空越過高牆。
在我覺得我會被被摔得稀巴爛的時候,卻沒想到跌入了許澤韶的懷抱。
手上的刀子硬生生擦過許澤韶頸部,血液如洪水般噴湧而出,我吓壞了,丢了刀子去堵血,血液弄濕了我的手掌,看見他那張臉我攔着他的脖子哭:
“哥,我闖禍了……”
“對不起……”
許澤韶的手臂緊緊摟着我的脊背,抱着我轉身往前跑,那兩個男人竟然繞道追了過來,西邊那幾條胡同跟迷宮似的彎彎繞繞,許澤韶就一直跑,我躺在他懷裡聽到他胸口裡铿锵有力的心跳聲和頭頂焦灼的呼吸聲。
前面隻有一條路,另一條是個大概一米六高的窄洞,從洞口出去能直接繞出胡同,許澤韶二話沒說彎腰護緊我幾秒越過洞口,一股濃腥的鐵鏽味灌入我的鼻腔。
血腥味太濃了,讓我感覺有一瞬間的不真實,我看到面前許澤韶的血還是泯泯不斷往下流,他滴落到我面頰上,滾燙灼燒。
“哥,哥你受傷了!”
我鼻頭一酸,繼續堵血。
“小甯,别怕,馬上就安全了。”
濃重的呼吸聲圍繞着我。
我哥帶着我跑啊跑啊,跑了很遠很遠,直到他精疲力盡,後面沒有人了,我聽見遠處警車轟鳴的聲音,突然我耳朵裡開始鳴叫。
許澤韶把我緩緩放在地上後他卻倒了下去,我看到他猙獰上後背,狹小粗糙的牆壁把他後背擦破一片,衣服早就磨壞了,肩胛骨那塊往外滲着刺眼的鮮血,邊緣還沾着一些灰。
他胳膊上擦出了血,我吓壞了,蹲下身抱着許澤韶用校服短袖給他擦血,但是越擦越多,越擦越多,許澤韶臉蛋嘴唇漸漸發白,他伸手摸摸我的臉彎彎嘴角叫我小甯。
他看到我胳膊上已經止住血,擡起手輕輕撫摸在傷口邊緣,心疼道:“小甯,很疼吧?都怪哥,出現的太晚了。”
他想了想彎彎漂亮的唇繼續忏悔:“要是哥當時阻止你就好了。”
我再也受不住,一把把許澤韶摟進懷裡,嘴裡哆嗦道:
“哥,都怪我,我的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
我的雙手漸漸被血液沾滿,從臉上滴落的淚水把血液稀釋成淡粉色。
“哥,好多血,你别死,你别死……求求你了……”
“好不好?哥,我求求你了……”
他很疼,微微蹙眉,眼睛角落那兩顆并排的灰黑色小痣都縮皺在一起。
他張張嘴說:
“小甯,哥不會死。”
“不是小甯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