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在張翔凡身邊兜兜轉轉幾圈，鼻子還湊上去嗅了嗅，實在沒什麼發現才暫且放過他。

等徐二走後，張翔凡走到我身邊坐在校園西北角梧桐樹下，他與我中間隔着一段距離，我偏頭看過去問他：

“這段時間看到楊梓辰了嗎？”

“許哥，我也不知道，從你那幾天不來學校起我就沒再看見過他了……”

沒仔細聽他往後說什麼，我剛心裡咯噔一下，下一秒一個隻穿校服外套的男孩沖上來拉着張翔凡的衣領給他臉上掄了一圈。

張翔凡沒注意到，愣是被這一拳打趴到後面的草叢中，見狀我站起來擋在男孩面前阻止他進一步動作。

“有話好好說！”

“誰他媽要跟他好好說了！”

男孩雙目圓瞪，裡面還有血絲，眼睑下至的黑眼圈很重，他幾乎要撲上來，我剛要動手徐二帶着保安過來強制禁锢男孩。

男孩對着攬他腰的保安又是拳打又是腳踢，兩個保安合夥才困住男孩雙手雙腳。

“現在的小孩，不得了哦。”

徐二噫籲一聲，朝倒了一大片的草叢看去，張翔凡捂着鼻子痛的站不起來，指縫中斷斷續續往外淌着血，我從口袋拿了點衛生紙塞給他并扶着他的肩膀把他給扶起來。

“許哥……”

徐二朝那邊嬉笑打鬧的幾位同學招招手，那幾個同學過來，幾個人一起架着張翔凡往醫務室去了。

那一拳不算輕，我覺得是傷到了張翔凡大腦裡的某塊區域，要不然他怎麼站都站不起來了。

他一定是得罪了人，或者又是單純有人來找麻煩。

牛昕也好久沒來上學了，我不知道那晚她被帶走後發生了什麼，花清婉來我家聽許澤韶講題會有意無意地提到她，這時候她的眼睛就會向沙發旁邊玩小遊戲的我看過來。

我低着頭繼續玩看一點點累加的分數與等級，當做沒聽見，每當這個時候，我去偷瞄許澤韶的時候他的臉上總是黯淡，講題的語速也快了許多。

經曆了張翔凡被打事件後，好多兄弟都開始不信任我了，說要更新換代，改換大哥，我聽說了一點風聲，但不多。

保護費我也不收了，那權當是我十六歲不想回家無聊，在巷子裡裝逼故意讓許澤韶看罷了。

隻要不打我，大哥誰當關我個屁事。

回教室時看見走廊上的拿着單詞書猛記的陳銘建，我經過他身邊時他埋頭苦讀的身影突然直起來，他拉着我的臂膀給我下戰書：

“下周月考，我們不妨比一比。”

“怎麼比，比誰考的好嗎？”

我興緻缺缺，我現在的成績是年級倒數，班級更是倒數，陳銘建的成績雖說也不太好，但好歹處于中下遊，跟他比，我拿什麼？拿我空空如也的腦袋嗎？

“那就比誰考得好。”

“你有毛病啊，你拿上個學期成績，你看看你哪次成績排在我後面。”我甩開他的胳膊繞過他，“你勝了好吧。”

“比誰進步的多怎麼樣？”

“小爺我沒興趣。”

我沒再搭理他，經過984班一眼就看到吸睛的許澤韶側頭捏着筆尖做筆記的身影。

可是我們血脈相通，他察覺到我在窗外，透過擦的锃亮的玻璃對我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他張張嘴對着我做出口型，那口型是“小甯”。

我自然用口型回了他一句“哥”。

風從我臉前掠過，吹亂我的發梢，像是怕别人看出來什麼蹊跷，我匆匆走過窗邊。

2010年10月15日(下)

小甯叫哥了^_^

小甯在我左手虎口處咬一了口，可能會形成疤，一定要形成疤，那就跟小甯的一樣了。

我的小甯終于願意叫哥了。

小甯小甯，許翊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