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羞與你同姓,狗東西,你怎也配姓趙!”
“你……你……”
趙理敢怒不敢言,他不認識這麼個人,但瞧對方膀大腰圓的樣子,他也不敢再與其争辯。
“人家不給你瞧病,自有不瞧的道理,你們家倒好,還敢埋怨起來了。我看真真是餅塞多了堵了心了!”說罷,他又瞪向徐二,“混賬東西,如何不早與我說,害你老爹遭這樣大的罪!好生混賬!”
徐二羞愧難當,隻說自己不成器,無顔去見趙參軍。
王老爺子心裡一驚,沒想到女婿還與趙參軍有交情,自己竟不知。
他心裡一時黯了幾分,覺得女婿當自己是外人,不肯說些交心的話。
王老爺子心裡那些打算,頓時沒了大半,也對這個女婿寒了心。
王氏見丈夫與那黑壯武将時分相熟的樣子,心裡好生奇怪,心道:他幾時與這軍爺有的交情,竟不叫自己知曉,家中過得那樣苦,也不見他去求人給個前程,隻叫孩子們受苦。好個沒良心的徐二。
“既然參軍在此,那還請您定奪,這……該怎麼處置才好。”
頭發花白的小吏拱手請示趙參軍,“也請您給個薄面。”
趙參軍大手一揮,表示都是趙理一家不講道理,“合該各打八十鞭才對,這樣心黑的人,誰能安心與他共事,打完之後,叫他家修河堤去吧!”
他這麼一說,當場就有人叫好。
畢竟趙家心黑,都害怕一個不小心惹到了他家,被嫉恨上,到時候也被下黑手。
畢竟不是人人都有一個漂亮女兒可以送給老爺們的。
他們被流放到此處,能活着服完苦役,再攢些錢娶上個婆娘就是已經燒高香了。
“老徐頭原先不是個大夫嗎?怎麼認識這麼些人的?”
“誰不認識些什麼人呀,隻咱們倒黴些罷了,小偷小摸也遭了流放……”
“那算起來還是徐老頭可憐,到底是享過福的,骨頭還硬着呢……”
“咱不可憐?咱可一天富貴也沒享過,不過是教訓一下自已的小妾罷了,也叫流放到這等苦惡之地。”
“你?你怎麼不提你們夫妻把她教訓得一命嗚呼了?”
“害,散了吧散了吧。過去的事還提他做甚。”
其餘人散去了,而一聽到修河堤,趙家人頓時慌了神。
修河提,那真是不死也要脫層皮的。
他家直呼冤枉,趙理捂着被扇腫的嘴巴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你怎的多管閑事,這與你有什麼相幹的!”
趙參軍不理會他,隻叫人給徐二松了綁,讓他帶着自己去瞧徐老爺子。
徐二抱歉的朝老丈人颔首,又趕緊領着趙參軍去瞧自己老爹。
而趙參軍既然發了話,林場的人總得給他幾分面子,趙家那幾個也先被領走關了起來,隻看縣丞怎麼說了,畢竟也得給他幾分薄面呢。
衆人走的走,散的散,倒顯得王家人多餘了。
王老爺尴尬的吸了幾口煙鬥,“回去吧,都回去吧。”
王氏漲紅了臉,抱着春榮轉身也要走,卻被父親攔住。
“你跟着女婿瞧瞧去,看是怎麼回事。”王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煙鬥,“原先倒不知他家還認識個趙參軍……”
“他家原就是做官的,認識什麼人也并不稀奇。再說了我才不去呢,他也沒叫我去,眼裡除了他爹,哪裡還有别人。他都沒搭理我,可見也是不盼着我過去的。”
王氏不禁又抹起了眼淚。
“唉,随你吧。”王老爺子又咂巴了兩口煙,“但你公公傷着了,你做兒媳婦的怎麼也該去瞧瞧的。别叫人挑理。榮姐也好久沒見過她祖父了吧?”
榮姐聽到外祖父念她,點頭道:“年裡見過才一回呢。”
“年裡……這都快入夏了。”王老爺子歎氣,無怪女婿總與阿齊起争執,自己閨女着實算不得賢婦,“他祖父既來不了家,你也該帶冬哥他們去盡盡孝心才對。你帶榮姐過去瞧瞧吧,那麼一把年歲了,叫砸傷了背唉……”
王氏心裡是不情願的,但老爺子說的不無道理,她總該去瞧瞧的
徐老爺子平日裡就住在林場的一個窩棚裡,可謂是春漏風、夏收雨、秋迎霜、冬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