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身份。”
寒舟意會,露出一抹笑意。
陸聽晚卯時便去了知春裡,出雁聲堂時瞧見一抹背影,猜想那應該便是程羨之了。她還納悶,這人不應宿在映月閣?可要事纏身她未曾再多想。
陸聽晚吩咐店内小厮于辰時市集最熱鬧時段派發仿單,她立于高處,俯瞰知春裡外漸漸聚集的客人。
巳時未到,知春裡外已是人聲鼎沸,客人們翹首以盼,等待知春裡開門迎客。
待她安排好事宜才囑咐門童将客人請進來,一樓的展示櫃裡存放絲帕,陸聽晚按照昨日定下的規矩,凡是巳時前購花者,皆可獲贈絲帕一條,圖案各異。
過了巳時,櫃台的絲帕所剩無幾,陸聽晚喚女使将剩餘帕子收起,店内人聲鼎沸,陸聽晚高聲宣布。
“諸位貴客,稍安勿躁,今日的花已售罄,昨日本店應承諸位的,凡是巳時前來本店購花者,皆能獲贈絲帕一條,明日亦然。今日未能買到的明日還請趕早。集齊十條帕子者,不僅為本店優等客,更将獲贈特别禮品。”
此言一出,店内頓時沸騰,客人們紛紛仰頭,目光灼灼地望向樓上的陸聽晚,有人高聲問道:“還有特别禮品?江掌櫃,這特禮究竟是何物啊?”
“是啊江掌櫃,這特别之禮又是何物?”
陸聽晚指尖輕撫瓷瓶,故作玄虛道:“既是特别之禮又豈能讓諸位提前知曉,如此便少了神秘,本店限定一個月後,集齊十條帕子者,可獲得本店特制禮品,至于何物,煩請諸位敬請期待。”
客人們聞言,雖心中好奇,卻也隻得作罷。
“這特别之禮能是什麼呢?”苗大嬸早早就來買了花,手中握着絲帕,細細打量,這帕子上的香味還怪好聞。
身後是苗大嬸一塊來的姐妹,湊近低語:“十條帕子換一個優等位的牌子,還能拿到特别之禮,那豈不是隻要我十日巳時前來購一次花,便能得此禮品?”
“江掌櫃的意思是這樣的。”苗大嬸點頭,将帕子小心收進懷中。
“可若江掌櫃随便備個不值錢的物件,豈不是白費了我們這十日的趕早?”
“咱們花十日的銀子購花,攏共也沒多少,你還指望這禮品是黃金白銀不成?我猜啊,定是與這些花卉有關。”苗大嬸暗自揣測。
正說着,旁人提醒道:“也是,不過苗大嬸,你不用看店啦?掌櫃的又要扣你工錢了。”
苗大嬸頓時拍額驚呼:“壞了,老娘桌子沒擦便出來了,我得趕緊回去。”
陸聽晚聽着客人的談論,唇角微揚,眸中閃過一絲深意。
花卉剛送到知春裡,陸聽晚便挑了開得最盛的幾朵牡丹,混合着月季同綠枝紮成花束養在瓷瓶裡。
風信不免問:“公子,一個月後您是打斷用什麼東西做這禮品呢?”
“這禮品嘛,現在還沒有,得等到時候才知道呢。”她賞着手上嬌豔欲滴的花束,甚是滿意。
陸聽晚轉身對着身後人道:“風信,關鋪子,去趟長青街。”
“去長青街做什麼?”
“給洛公子送禮啊。”陸聽晚抱起那束花,“就當是給他小像的報酬好了。”
“一束花,洛公子能滿意嗎?”風信半信半疑,這洛雲初與他們也算不上交情深厚。
可陸聽晚不這麼覺着,這花是她精心挑選的,那便是最好的心意,洛雲初這人不缺銀子,再貴重的東西反倒沒那麼有誠意,再者她也沒那麼多銀子能夠買到貴重的物品贈予他。
“貴在心意。”她抱着瓷瓶,步履輕盈地下樓出了知春裡。
洛雲初住在長青街,閑暇無事便隻待在府裡,或是出門巡視鋪面,或與租客到鋪子商談租賃,陸聽晚從知春裡走到長青街還需好一段路程,過了巳時街道人流漸少,馬車能走快些。
她男子裝束,卻難掩飾眉眼間的清秀,捧着一瓶子花在街頭格外奪目。
況且這兩日知春裡在楓林巷乃至長青街名聲大噪,大夥對這江掌櫃也是有所耳聞,而來過知春裡的亦識得她。
有認得她的攤主,主動上前問道,“江掌櫃?江掌櫃這是要去哪裡啊,不如進小攤喝杯茶?”
陸聽晚謝絕好意,“攤主生意興隆,江某還有要事,改日定來光顧生意。”
喝杯茶倒是無妨,隻是陸聽晚若坐下來,不吐出點神秘禮品的信息定然再難脫身。
正當她與人交談時,街道擦過的馬車簾子被羽扇挑起,朝那捧花少年喊道,“江掌櫃?”
陸聽晚聞聲側過身,正對上窗内的洛雲初,洛雲初朝她點了點頭。
她半張臉藏在瓷瓶後,露出一截面容,與懷中的鮮花相映成輝,她唇角微揚,笑容如春風拂面,攝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