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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禮縣,長平村。
位于邊境的城鎮一般來說都稱不上繁華,而十多年的禮縣也如西南其他邊境小縣一樣,落魄的沒什麼人往來,縣裡撐死了一兩千人,當縣令都很難從中榨出油水。
十數年過去,如今的禮縣可以說煥然一新,當然破舊的城牆依舊每日被風化,半點沒有要修繕的意思,但城内百姓居住的環境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這是多虧了禮縣出了個既會治病又會做生意的尚東家,如今縣裡居住的百姓或多或少都跟着尚家在幹活,即便不在尚家名下,做的差事也跟尚家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要說禮縣最繁華的地方,反而不是禮縣内,而是尚家居住的長平村。
尚柒的藥材生意需要田地,皂類生意需要養殖動物,棉布生意需要大量織機,比起狹小的禮縣,長平村的位置更好。
西南境内一些做跑商生意的人家,常年到長平村進尚家的新貨傾銷到西南各地。
有的也想販賣去江南和長安,但尚家給各家的貨數量都有限,一般出不了西南就能回家。
大部分商戶能在西南賺到錢,基本也不想跑出西南地界,畢竟走的遠了,除開人生地不熟,路上是真的能遇上土匪的。
前些年還好說,各地駐軍有事無事還會出來剿剿匪,當時給營裡增收,近些年各地駐軍連大營門都不出一步,叫沿道的綠林土匪冒出一茬又一茬。
出了幾次大型商隊被搶殺的血案後,西南這邊出去做生意的商人就更少了。
虧得近些年沒有太大的天災,不然就憑這些綠林勢力都能集結成一股造反的有生力軍,給大曆造成點内部動蕩。
尚府内,尚柒帶着弟弟妹妹去了長安,整個尚家主事的就是蔺肅,算是尚柒撿來的人才。
當然主意也不是蔺肅一個人做,每個産業都有負責的人,頂多最後彙總給蔺肅看看。
“蔺肅,尚柒走的時候有沒有說到底要在長安待多久?”宋月隐一直沒有收到長安的回信,心底有些焦急。
“少則一兩月,多則年後。”
“長安究竟有什麼生意急着要做,竟然要滞留這麼久,西南的生意他就全扔給我們,當甩手掌櫃。”宋月隐話說的咬牙切齒,若是尚柒此刻在她跟前,指不定要被按頭盤賬。
“他早就想當甩手掌櫃了,不然這幾年費心費力培養我們幹什麼?”蔺肅和尚柒共事也有幾年,早摸清楚了尚柒那顆鹹魚心,若非是手裡的生意很容易被盯上必須盡快發展成一股不弱的勢力,他們尚東家早就在家賦閑了。
“哼,他也不怕我們趁他離開,一口氣瓜分了他的産業。”
“憑他的腦子,就算我們瓜分了他的産業,東山再起隻是時間問題,而我們考慮的就多了,到時候他東山再起,必定頭一個回來打我們。”蔺肅很有自知之明,尚柒能夠從一個農戶出身的小子坐到今天這個地位,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他隻是懶骨頭,又不是真菜。
“可惡,我早晚要辭了管事的位置出去自己做生意。”宋月隐算是尚柒離開的頭後受害人,原本尚柒大部分工作全落在她頭上,就算有蔺肅幫忙,每日依舊加班加點到深夜。
“應該很難。”不是蔺肅打擊宋月隐,而是整個大曆,除開尚柒能毫無顧忌的任人唯能,其餘地方都不見姑娘哥兒抛頭露面的。
開個鋪子的小買賣還能做,大生意隻怕沒人願意。
“尚柒什麼時候能夠做主整個西南。”宋月隐絕望的哀嚎,如果西南做主的是她東家,即便她不為尚柒辦事,也多的是機會自己出頭。
“據我所知,尚柒應該沒想過要造反。”蔺肅可是清楚尚柒一向秉承能不惹麻煩就不惹麻煩的原則,掌控整個西南和反了大曆沒什麼區别,尚柒什麼時候自找過麻煩。
宋月隐不說話了,她倒是希望尚柒有這份心,皇帝真讓尚柒做,她的日子不知道會有多舒服。
“蔺管事,宋管事,東家的商隊回來了。”外院的管事步履匆匆的前來通報。
“什麼,尚柒回來了?”宋月隐一個彈射站起,就要把桌面上的賬冊抱出去給尚柒當見面禮。
“東家沒回來,隻是遣了商隊回來,說是要再準備一批新藥送到長安售賣。”
“尚柒當真打算在長安拓展生意不成?”宋月隐驚呼,她給尚柒辦差這麼久,怎麼半點沒聽到尚柒有這個打算。
“看了藥材在長安賣的很好。”蔺肅盤算尚柒當真要把産業拓展到長安,日後他們是不是也得去長安做事。
“算了,猜來猜去不如親自去問問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