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宴會你可以給你阿耶說,沒必要用這樣拐彎抹角的辦法,再說是藥三分毒,沒病沒災的吃什麼藥。”尚烏桕拿出做大夫的氣勢。
“好吧。”
兩個小的在院子裡叽叽喳喳一刻不停,尚柒在屋裡細細看過别此雲送來的名單,都是禁軍出身,也有一官半職,但背後沒人,幾乎斷了上升的出路。
别此雲說他先遣人接觸,多半也都是從酒肉朋友開始,要想撬牆角,光挖個人沒用,還要連帶着一家人都一塊挖了。
既然别此雲準備接觸這些軍官的人,他就正好借用羊毛的事接觸這些軍官的家人。
說起羊毛,宣義坊的庫房已經在尚南枝的緊盯下,如火如荼的開始改造,宣義坊的房價便宜,人口也沒有臨近東西市幾個坊人口多,租金要便宜不少。
隻是坊内地痞流氓不少,若是外來人勢單力薄住進坊内,可能需要時時提防,但尚家直接租了臨渠的大庫房,一般閑雜人等是不敢放肆的。
“二小姐,這是這幾日咱們試着做出來的毛線球,這東西确定能做成衣裳嗎?”德順打入長安後,基本都跟尚南枝跑前跑後,對羊毛的事不比尚南枝上心的少,可他颠了颠手裡的毛線團,怎麼看也不像是能做衣裳的。
“山裡的竹子還能用來做竹席呢,毛線球怎麼就不能做衣裳?”尚南枝是看過阿兄交代怎麼勾線成衣的法子,不過還沒請婦人郎君過來試驗,旁人不信也是情有可原。
“用線編衣裳?”守義也是農戶出身,會做一些守義活,像是用稻草編草墊,竹篾編框都是會的。
“算是,讓你們找的會編線活計的婦人郎君找到了嗎?”時下婦人郎君多在家做些針線活補貼家用,會用線編東西的人卻不多。
“找是找到了,不過我問過人家,都說不會做編線做衣裳的活計。”
“她們要是會,我們還賺什麼錢,明兒把人領過來,我親手教。”尚南枝說的信誓旦旦,但實際半點沒學會阿兄給的木棍織衣,不過她手上不會,不代表腦子不會,阿兄廚藝沒多好不照樣能指點廚娘做飯,想來她也能做到。
翌日。
宣義坊内幾位娘子郎君便來了尚家庫房,要說坊内娘子郎君除開漿洗衣服和去酒樓後廚洗碗外,基本尋不到其他活計。
坊内繡房也有,但人家的繡娘都是打小就學,也不讓做其他粗活養手,一般的婦人郎君需要照顧家裡,沒這個條件,就是做些針線活補貼家用也有限。
眼下突然招會編線手藝的娘子郎君,無疑給她們一條别的出路,加上人家庫房就在宣義坊,大家夥自小就在宣義坊長大,卻也不怕在坊内被騙了去。
更不說這庫房做主的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娘子,光是瞧人穿的衣裳,指揮人幹活的氣度,都知道出身定然不凡。
“庫房還沒收拾出來,你們跟我到這邊。”尚南枝瞧着幾位手足無措的娘子郎君站在原地,走過去發話。
庫房是放羊毛的,梳洗羊毛,撚線成團肯定不能在庫房内,左右這地方夠大,尚南枝将庫房附近的地方也租了下來,已經收拾幹淨,隻等木匠送紡機就能開工。
“聽聞你們是附近手藝靈巧的娘子郎君,我這裡有一份活計,需要你們用鈎針織衣,若是能做到,工錢每日不少于三十文。”
長安城一日三十文的工錢算不上高,但也分工作,例如在金玉滿堂或是甜品屋做事,一日五十文一百文都是小錢,時時貴客臨門還能得一些打賞,可能進這些地方做工的人能有幾個?
大部分百姓也就處于三十文道五十文一日的工錢,且還是死工資,尚家的羊毛生意,三十文是底薪,之後是計件拿錢的,不過眼下織衣的法子還沒完善,也不必過早提。
“小娘子說的鈎針織衣我等不曾聽說過。”有機敏的娘子先一步上前詢問。
“不曾聽聞沒有關系,我會指導你們如何做,若能率先織成一件衣裳,我便提她為管事,每日三十文也會漲到每日五十文。”尚南枝從阿兄身邊學到的一手,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别看三五十文似乎不多,但一般不專程做繡活的娘子郎君,三五日能攢三五十文都是頂厲害的,若能多出這份收入,每月家裡少說能多攢一貫。
“還請小娘子指點。”不出尚南枝所料,話剛落下幾位娘子郎君神色就變了,也不再腼腆不語,紛紛到尚南枝跟前想要探聽勾線成衣的法子。
唔,羊毛生意第一步順利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