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長安之前我也沒想到自己要參加科舉。”尚柒毫不吝啬的表明自己原本隻是來長安做生意的。
“看來是遇上什麼事了,讓我猜一猜?”謝琅半擡頭,想了一會,“和有錢有關。”
尚柒微笑點點頭。
“我就說當日有錢特意宴請你的舉動奇怪,我與有錢也合作了幾年,面也見過,隻是他都不肯露出真容,他這人一向神秘,卻願意給我介紹你認識,原來還有這一樁事在。”
謝琅對有錢這人是很贊賞的,因為世家中的公子貴女雖也把持家中産業,卻少有像有錢這樣瞞着家裡人幹大事。
尤其是敢拿長安世家的把柄,威脅他們合作,最後還能全身而退,若非是有錢性别不對,謝琅幾乎要引以為知己。
當然了,沒能成為知己也是有錢不願意,但謝琅單方面是認了有錢這個朋友,這會子遇上有錢的八卦,謝琅更是來了興趣。
“是我有意求娶,但想要名正言順,總歸要在身份上相配。”尚柒道的是深情。
“有這份心總是好的,不過今年長安參加科舉的人不少,尚兄可是有不少對手在。”别的不說,蒲州柳氏的少爺就是強勁的對手。
“盡力而為。”尚柒也不是說非要拔得頭籌,畢竟文采這東西,他自認為不是很多,詩賦能靠老祖宗走捷徑,帖經能夠死記硬背,策問無論如何都得自己來。
加上他也沒有什麼背景,想要中榜都得别景季暗中使力。
科舉的事,謝琅插不上手,除非他要求家裡幫忙,但謝家子弟衆多,不少人也都想做官,沒有幫外人的道理。
除非這外人對謝家有恩。
“聽有錢說,尚兄醫術不錯。”謝琅有心想幫忙,隻能另辟蹊徑。
“尚可,但長安名醫衆多,宮中的太醫醫術更是家傳,很難說比的過。”
‘很難說比得過’這話就有說法了,從謝琅和尚柒接觸的情況來看,尚柒絕對不是恃才傲物之人,甚至有些謙遜過頭。
能夠讓尚柒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人對自己醫術很有自信。
“我家中有一位長輩患有頑疾,一直得宮裡太醫照料,但也拖延着不見好,我作為小輩自然心疼,今日得尚兄一句話,能否請尚兄幫忙看診,自然耽誤尚兄溫習的時間,謝家也會做出相應的補償。”
“能先說說是什麼病嗎?有些病無法根治,尤其是上了年紀的人,許多老年病都隻能用治标不治本的辦法溫養。”尚柒也不是華佗,能治的病不少,但更多的是不能治的病。
“雖然說是長輩,其實也隻比我年長十歲有餘,要說這病,尚兄也該是聽過,相思之症。”謝琅說這話的時候也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男子一般少有得相思之症的。
“相思病?”尚柒疑惑的問了一句。
“不錯,整日郁郁寡歡,人也懶散的很,吃了許多藥也不見好,反倒是更嚴重起來。”
“隻聽謝少爺你說的病症,倒不像是相思病,更像是郁症。”古人相思成疾也不是假話,許多郁郁而終的人多半都是得了抑郁症走的,世家中多是後宅娘子郎君易得,男子麼,倒也不是說沒有,而是罕見。
“太醫也這麼說過,不過病因還是因相思而起。”謝琅聽見尚柒憑借三言兩語就判斷出病症,對尚柒的醫術倒是更肯定了。
“相思之人是誰?”這病尚柒能開藥,但解不開心結,吃再多藥也沒用。
“不知。”謝琅搖頭,若是知道相思之人是誰,他爹和他爺爺早給人帶回來了,便是身份不足以進世家的門第,養在院子能讨小叔歡心,也不算什麼。
偏偏小叔是個悶嘴葫蘆,問什麼都不說。
“……”尚柒沉默了。
“尚兄也不能治嗎?”謝琅倒沒有很失望,宮中太醫都束手無策,尚柒這樣年輕,能随便治太醫都治不好的病症,未免太妖孽了些。
“如果隻是開藥,見過人我的确能寫藥方,但想來治病的大夫也說過,心病還須心藥醫,我開再多的藥不能解開病人的心結,也不過是白費工夫。”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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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苑。
“聽聞蕭家主脈進去了幾位少爺,看大理寺和刑部的意思,若蕭氏不肯服軟,這幾位少爺就是替齊王赴死的擋箭牌了。”尚柒這幾日宅在家中,等大理寺刑部那邊行動之後,頂風作案又趁夜來了别府。
“蕭氏若服軟,謝柳這等世家先不提,依附蕭氏的世家,恐怕也要跟着服軟。”别此雲手裡捏着棋子,正和尚柒下五子棋玩。
“你覺得蕭氏會服軟嗎?”尚柒邊說邊看自己被堵死了的棋子,又開始尋新的出路。
“這得看蕭家這幾位少爺得不得寵。”嫡系的少爺個個都花大價錢培養的,若真有麒麟之才,蕭家哪裡會吝啬這點錢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