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這可想錯了,我看尚大夫也并非流水無意。”張青浣把方才尚大夫刺了她的話給别景季說了。
“如此也不見的尚大夫傾心此雲。”不過一句打抱不平的話罷了。
“許是不到傾心的程度,但尚大夫必定對此雲有好感,或許本人還不知情,這時候要二人斷了是最好的,再叫兩人接觸下去,必然要生出感情。”張青浣到底已經身為人母,對這些情情愛愛之事了如指掌,要她說最好是斷了,不然日後被娘知道了,準沒有好果子吃。
“斷要如何斷?此雲雖然在家裡少有出門的時候,但尚大夫隔一段時日就要給你看診,此雲要有心總能想法子過來。”更不說私下裡此雲可能出門見尚大夫。
這麼說也的确是個麻煩,若别家不曾有求于尚柒,隻管警告尚柒就是,真要發現尚柒和别此雲往來,也能尋到借口處理了尚柒。
但眼下尚柒是他們夫妻二人的座上賓,莫說有恩于他們,單單是别景季和尚柒來往愉快,已經當尚柒是半個朋友,哪裡能用暴力手段。
此事難辦。
……
“你可沒說我過來還要見你娘。”尚柒幽幽的向别此雲訴說不滿,若非是他心髒強大,當即就要被吓個六神無主。
“總是要你在我娘那裡挂個名頭,知道有你這個人,将咱們之間的關系梳理的有迹可循,才好取信于人。”
“第一印象很重要,這會我估計沒在你娘那裡留下好印象。”尚柒歎氣。
“暫時的,之後一段時日,你要忙起來了,隻怕長安城裡但凡有個小病小痛的娘子郎君都要尋你去看診。”
“這生意打哪兒來的?”他到長安就沒看過幾個病人,名聲還沒打出去呢,更不說為何病人都是後宅的娘子郎君?
“自然有人介紹,說來,你擅長婦科嗎?”别此雲知道學醫都有專攻的方向,但中醫給人留下的印象,總免不了一個大夫什麼病都能靠把脈看出來。
“不擅長,但也能治,遇上疑難雜症隻能勉強試試,不保證能治好。”
“那你婦科聖手的名頭想必不日就要在娘子郎君私下見傳播開。”
“……”所以是誰介紹他去給後宅娘子郎君看病?
别此雲不願意透露,尚柒自然問不出結果,灰溜溜的打道回府,把随身帶着的醫書翻出來,頗有一副臨時抱佛腳的意思。
果然不出别此雲所料,尚府有貴客登門,借的是隔壁蘇府的關系,來人也跟隔壁蘇府的趙廂趙郎君相熟,對外隻說是到蘇府和趙郎君叙舊,實則是到隔壁請尚柒看診。
要說來的病人裡,十個有七個都對尚柒的外貌抱有疑惑,也不怪她們,實在是這樣年輕能獨立看診,還被叫神醫的大夫在大曆一個都找不出來。
就尚柒自己,上輩子在這個年紀,雖然被逼着把各類中醫聖典倒背如流,但真要他看病,也不見得能有多高明,到底缺乏實戰經驗。
轉頭這輩子倒是把實戰經驗補足了,隻消開幾次義診,過來看病的人隻多不少。
趙廂也是得了尚家的好處,往日裡許多未深交的娘子郎君都和他有了來往,也是開拓了不少新人脈,連帶着他自己也去尋尚柒堪了脈,得了一個身體康健的結論,連着高興了幾日。
“尚大哥你是不知道,我阿耶近來連看我功課都是笑着的,往日他要是瞧見我的功課,一早就黑臉,可吓人了。”蘇長嶼沒有兄長阿姊,打認識尚柒後,幾乎是把尚柒當兄長看的。
“那你有聽你阿耶說,是誰介紹這些娘子郎君來尚府看診的嗎?”尚柒還沒弄清楚這些娘子郎君從哪兒聽來他會看病的,他也有旁敲側擊問過病人,但都隻是聽說常樂坊來了個西南名醫。
而起先來的兩三人,多半是抱着過來試試的心态,誰曉得尚柒是有真本事,就坐實了名醫的名頭。
蘇長嶼搖搖頭,他哪裡知道這種消息。
尚柒長舒一口氣,總不會無中生有,能介紹病人給他的左右就那麼幾個人。
排除看戲的别此雲,唯一剩下的就是别景季夫婦和謝琅,前者應該沒那麼大的能量,更别說夫妻二人估計還在糾結是棒打鴛鴦好,還是撮合良緣好。
後者,後者産業多,名下酒樓布行成衣鋪首飾鋪遍布長安,悄聲無息的透露給來店裡的娘子郎君,外人的确很難察覺源頭。
隻是謝琅這麼幹的理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