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瑪德琳護士推着餐車走進來,随手端起一盤飯遞給伊麗莎白,還是一樣的飯菜,還是一樣難聞的味道,隻不過少了點葷腥。伊麗莎白一手端起盤子一手用勺子拼命往嘴裡扒飯,幸好長時間沒有進食使得她味覺變得遲鈍,加上佐料的遮掩,飯菜雖然難吃但還可以咽下去。因為吃得太急,一口飯正好堵住喉嚨,伊麗莎白努力咽下去,結果飯頂在胸口,疼得難受,伊麗莎白放下盤子用右手拼命拍打胸口也無濟于事,隻能沖到水龍頭下,擰開開關,猛地往嘴裡灌了幾大口才把飯順下去。瑪德琳站在一邊,猶如看猴子雜耍一樣看她表演,等到伊麗莎白吃完,護士長就拿起盤子放回餐車上推了出去。
吃完飯後,伊麗莎白又沉沉睡去。
就這樣,在吃了睡、睡了吃的無限循環中,伊麗莎白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來了她期待的檢查測試,她堅信隻要自己通過了就一定能離開這裡。
星期五上午九點,伊麗莎白準時在瑪德琳護士的陪護下等候在診療室門口,在她心情的影響下,今天的早飯吞得都比平時順快些。可醫生卻遲遲沒有出現,等到伊麗莎白激動的心情一點一點冷卻、炙熱的内心被一次次潑上冷水後,醫生才現身緩緩走來。
醫生走出樓梯口,看到她們等着診療室門口,放慢腳步,用手理了一下昨晚睡亂的頭發,然後擡起手,瞄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不好,已經快十點了,昨天和桑德拉鬧到太晚了”,他快步走到辦公室門口,從上衣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門。伊麗莎白站在一邊,隔着護士都能聞見他嘴裡的酒氣,原本充滿期待的内心蕩然無存且萌生出一股反感和反抗的勇氣,即使她再也不能從這裡出去了,可那又能怎樣,難道還有比這更糟糕的嗎,反正這個庸醫本來也不打算放自己出去吧。
醫生脫下身上的外套,放在角落的衣架上,拿起白大褂穿上,走到辦公桌後,調高真皮座椅的高度,坐到上面,居高臨下地看着對面的伊麗莎白。伊麗莎白鼓足勇氣對看過去,醫生好久沒有看見這樣的眼神了,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可他很快整理好心情,準備好好施展一下一直沒有機會發揮的技術,懲罰這個大膽的家夥。
于是,他一本正經地開口說道:“傑克遜太太,今天是例行測試的日子,看來你很期待,早早就等在診療室門前準備第一個被檢查了。”伊麗莎白看着對面裝模作樣的醫生,沒好氣地回怼:“我隻是做了一個正常人該做的事——準時。以及我不叫傑克遜太太,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伊麗莎白。”“好的,傑克遜太太”,醫生故意說道:“你知道嗎,我覺得你這是一種強迫的症狀,在強迫的背後一般一周防禦的機制,你在防備别人進入你的内心,或者說你拒絕别人了解你的真實想法。拒絕别人已經成為你下意識的行為,無論對方說的對與錯,你都會反駁。因此當你的丈夫看穿你的本性幫助你辭掉工作、認清自己時,你激烈的反抗,甚至和他大吵一架。”“不,不是的!”伊麗莎白鑽進了為她準備的圈套,大聲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