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半夜了怎麼還不睡?”李皆枉問。
“别提了。”那位身穿白色弟子服腰配劍峰外門玉牌的人歎了口氣。
“劍尊上次同魔尊在校場交手将校場在的山頭都炸了,咱們沒了校場後天還要考天山劍訣,隻能趁着夜晚無人在路上練習。”那弟子說完指着身後幾個同樣身着白衣舞劍的弟子,且衣服上都有着劍峰劍紋。
李皆枉:“……”知曉你們劍修慘,但也不至于一個校場的地都騰不出來吧?
心裡這樣想,他也問了出來。
說到這,那弟子更悲傷了,一副差點哭出來的表情,生動的讓李皆枉差點感同身受。
“劍尊同魔尊在劍峰打得,他們将校場拆了後依次經過了劍鋒堂,書齋,和後山,經過的地方無一幸免慘遭劍尊和魔尊毒手。”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們如今不僅要借用陣峰山腳上課,還要負擔起繳納修繕劍峰上千靈石的重任。”
李皆枉:“……難為你們了。”攤上這麼個峰主真是人生不幸。
*
尚未出移花城三裡,玄深眼前一陣搖晃,原本的樹木在他的視線中突然高大。
高大沒有一瞬,衣衫從頭上重重的砸下,将他砸得眼冒金星。
費了一番功夫才從遮天的幕布裡爬出,從衣服裡鑽出來的小貓是純白色的,眼睛像黑珍珠,拳頭那麼大個,上頭兩個耳朵耷拉着。
玄深睜開眼,終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這哪是什麼幕布,這不是他的衣服嗎?
玄深若有所感的低頭,在他身、下,是兩隻短小的布滿絨毛的爪爪。
玄深:“……”
事實上,玄深并不是人。
當然,這不是罵人的話,他乃是妖族一種少見的貓妖。
玄深使了使力,發現自己的靈力全無。
玄深貓眼都瞪大了一個度,“??!”
他這是怎麼了,突然變回妖形不說還靈力全無?
蒼樹下,一隻白毛小貓着急得跳腳。
玄深來不及多想,如今夜色已深林中妖獸甚多,他将面前一堆衣物收攏,叼起儲物袋一腳踩開将衣服塞了進去。
一隻巴掌大的小貓滑稽的踩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儲物袋,從遠處看過去就像小貓咪在和這成精的儲物袋做鬥争。
終于将衣物收好,玄深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叼着儲物袋向城中走去。
他如今靈力全無,甚至還變成了一隻小貓,留在城外隻有喂妖獸的份。
隻能到城中再想辦法了,或者到時看看能不能聯系上天山。
*
玄深到移花城時,天已微亮喧鬧的人間充滿了煙火味,街上行人匆匆,來去忙碌。
玄深叼着儲物袋從巷子裡出來,早上正是忙碌時,那點大小的一團根本沒人注意到。
咕咕咕……
玄深肚子打起了鼓,他這時特别感謝好友朝它口袋裡塞的幾個靈石,在這種關鍵時刻派上了極大的用場——讓這位修仙界第一貓不再餓肚子
玄深跳上賣米餅小推車側面的一塊闆上蹲在幹淨的地方将儲物袋放下,踩開袋口将大半個腦袋怼了進去。
擺攤的是個女人,頭上圍着張布她好奇的看着眼前貓咪并沒有阻止小貓的動作。
一般有這種儲物袋的都是仙人,叼着儲物袋的小貓貓,那一定是仙人的靈寵。
移花城并不缺仙人,有時山上宗派還會下來替他們解決妖患,因此對待仙人他們很是熱情,不過這麼小一隻且可愛的靈寵他們很少看見。
“诶自己來買吃的啊?”
玄深将靈石放在女人面前,順從的喵了聲。
女人笑着遞給它一塊米餅,剛出鍋一會不算燙,味道很香,上面焦黃内芯雪白,玄深一雙圓圓貓眼瞬間一亮。
玄深一口咬住米餅,全身心都被眼前它那麼大的餅給吸引了。
那女人不知從哪拿出個裝水的小碟子推到玄深面前。
待它小口小口把一塊餅啃完已經過了半柱香了。
玄深見自己放的靈石未動,疑惑的喵喵了兩聲,女人側頭,對它笑了笑,“靈石就不用了,當是我送你的,快回去吧。”
玄深并不太知曉人間靈石價值,因此也沒把自己拿上品靈石來買個小餅子當大事。
玄深沒有理會,雖窮志卻堅,東西都是平等的,你給我什麼我必然會還你一樣貴重的。
鼻尖拱了拱靈石,推到女人手邊後轉身拎着儲物袋跳下推車跑開了。
“诶?”那女人追了幾步,見實在跟不上也沒有強求。
看見這一幕的還有楚擇,他屈膝坐在高樓上,一身黑衣襟口露出白色裡衣,腰間纏了一圈細金鍊子,往下墜了個紅色玉佩,如血的紅中帶着點金。
跟丢了玄深,他此刻眸中放空,倒映不出任何情緒。
此刻這人想的是:這哪來的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