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凡人交給尊主的黃紙上寫着什麼?竟讓尊主如此仔細研究。
難道是攻打太阿的機密,那位凡人,是尊主安插在關峤淵身邊的奸細?
半響過後,陸惟擡手在黃紙上一劃,随即一點死士的額心。
一連串文字強行灌入識海之中,死士拼命穩住自己劇烈抖動的身子,直到最後一個字也灌輸進去,陸惟收回手,死士這才得以緩一口氣,跪在地上冷汗直流,慌忙去查看陸惟在他神識裡輸入的東西。
各種作物的種子,香料,醬醋……
甚至還要一窩小雞崽???
死士一臉茫然地看着陸惟,陸惟卻是根本不作解釋,直接下令:“兩日之内,找齊這紙上的所有東西送來。”
解決完貨源問題的甯今是心情大好,拉着阿玄回到羅平的攤位前,付錢接過噴香的糕點,把口味更偏甜些的紅豆味給了阿玄。
“哥哥我不喜歡剛剛那個人。”
甯今是不解地道:“為什麼?”
“他很醜,而且很讨厭。”
少年白皙漂亮的手指輕輕點了點阿玄的額頭:“你又看不見,怎麼知道人家長得很醜,不可以這麼沒禮貌。”
阿玄委屈地抓住甯今是的手。
他就是能感覺到。
剛才那人給他的感覺很不好,他看鎮上的其他人都不會有别的情緒,唯獨那個的“貨郎”給他一種說不明的厭惡感。而這種厭惡感更像是刻在他潛意識裡的一樣。
他甚至聞到那人身上濃重的血腥臭味。
“陸兄是貨郎,他可以幫我們帶種子回來,阿玄喜歡吃土豆嗎?等有了土豆種子,我們就可以吃土豆了。”
甯今是是标準的土豆腦袋,老早以前就饞了。
“到時候不僅可以做酸辣土豆絲,還可以做土豆泥,烤土豆,土豆餅……”
說着說着,甯今是都要把自己說饞了。
“如果我是貨郎就好了......”阿玄看着手裡的梅花糕,突然沒頭沒尾地道。
甯今是知道他又是在鑽牛角尖,摸了摸阿玄的頭:“你不是貨郎,可你是最乖的阿玄啊。”
*
自從有陸惟解決貨物來源,甯今是的種田生活更加滋潤起來。
前些日子他和阿玄說,決定把家附近的荒地也開墾一下。
把地面上的雜草都除幹淨之後,他遞給阿玄一把鋤頭,讓他簡單翻翻面前這一片的土,轉身自己去翻另一面,然而一回頭,身後突然出現一個半人高的小土包。
甯今是:???
阿玄大概是不太聽得懂簡單翻一翻是什麼意思,但哥哥交給他的任務,他向來是用盡十二分力的。
于是他一鏟子下去就是一個大坑。
“等等等等等!”
阿玄當即停手,有些不解地看着甯今是:“怎麼了哥哥?”
甯今是拿過他手裡的鋤頭:“沒什麼,隻是我突然想起還沒喂雞呢,阿玄你先去把雞喂了吧,這兒交給我。”
阿玄哦了一聲,去喂小雞了。
小褐還是一如既往不怎麼喜歡他,但陸惟上次帶來的一窩小雞卻總是跟在阿玄身後叽叽喳喳的叫,活像是拿他當雞媽媽了。
甯今是蹲在阿玄挖的幾個大坑前。
種菜估計是不行的了,不過坑洞的深度大小正好可以用來種幾棵果樹,前幾日他進山的時候,剛巧在一處地方發現了幾顆櫻桃樹。
整片櫻桃樹花從遠處看,如同落在枝頭的新雪,再過幾個月,這些小花便會結成一個又一個酸酸甜甜的櫻桃果,甯今是打算移植幾顆在院子裡。
空中傳來一陣輕輕扇動翅膀的聲音,幾隻胖嘟嘟的小麻雀停在坑邊的小土堆旁,歪着腦袋,用那黑色寶石般明亮可愛的眼睛看着甯今是。
甯今是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饅頭,一點一點撕成小塊,扔在它們小得如枯枝一般的腳邊,小巧的鳥喙一啄一啄的,其中一隻還歪着小腦袋看甯今是一眼,似乎是在好奇地打量他。
一整個饅頭都掰完後,他拍拍手裡的碎屑,望了望天色,準備去山裡采些野蕨菜,再順道砍些竹子回來繼續編些小魚,小船之類的拿下山。
前些日子他把兩人無聊編的一些小東西拿給張大爺,張大爺随手将這些挂在他的小攤子上,沒想到許多小姑娘喜歡,催着甯今是再做一些小魚燈。
今早剛下過雨,山裡的路并不怎麼好走,甯今是一路拉着阿玄走,林間葉片沙沙作響,風聲中,甯今是似乎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聲音并不大,隐隐約約有些失真。
他循聲找去,扒開面前的竹子,看見李家兒子和鐘大哥正摟在一起親的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