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屋子時,已是全身濕透,徹徹底底成了落湯雞。
甯今是拿着幹淨毛巾給阿玄擦頭發,柔軟的發絲從指縫滑過,阿玄乖乖仰着頭,望着甯今是,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甯今是摸了摸他的耳朵:“就這麼開心?”
“開心!”阿玄握着他的手,用臉頰輕輕磨蹭着:“特别開心,今天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
甯今是也笑了笑:“快把濕衣服換下來,一會兒我熬點姜湯,去去寒。”
阿玄乖乖點頭。
因為外面披着阿玄的衣服,甯今是裡面的裡衣還是幹的,他脫去外衣,随意擦了擦頭發,卷起一節袖子,去廚房煮熱姜湯。
從竹簍裡摸出兩塊老姜,貼着表面把姜皮刮去,再把姜塊切成厚薄均等的片狀,放進鍋裡,中火燒煮。
後背突然貼上一具炙熱的身體,甯今是回頭一看,阿玄不知何時已經換好衣服,站在自己身後。
阿玄本就愛黏着甯今是,如今兩人互通心意之後,更是恨不得變成一條尾巴,時時刻刻跟在身後。
一碗姜湯下肚,暖意從胃部蔓延至全身,甯今是望着窗外煙雨朦胧的景色,突然歎了一口氣。
“可惜沒抓到那隻猴子。”
阿玄枕着他的膝蓋,問道:“它搶了哥哥什麼東西?”
甯今是摸着他柔軟的頭發,撚了一绺編辮子:“是之前你給我做的護身符,我一直把他挂在藥簍上,想你的時候就看一看,沒想到會被猴子搶了去。”
“那我再給哥哥做一個!”阿玄道:“做十個!”
甯今是笑了笑:“好啊,那我就在每個竹筐上都挂一個。”
兩人既然已經在一起了,甯今是也就不必再避嫌,他把地上的竹席和被褥全都收回櫃子裡,想起件事情。
“對了阿玄,我睡着了會抱着人這個壞習慣,之前有沒有吵到過你啊?”
阿玄搖搖頭,抱着甯今是的枕頭說道:“我喜歡哥哥抱着我。”
甯今是的臉瞬間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熄了燈,兩人躺在被子裡,明明不是第一次睡在一個被窩裡,但甯今是就是感到莫名的緊張。
阿玄湊近過來,雙臂環上來,在他耳邊黏黏糊糊地道。
“哥哥……我想親親,可以嗎?”
沙啞低沉的聲音在黑夜中被無限放大,好似落在身上的小火星,讓甯今是耳尖一熱。
他胡亂點了點頭:“親,親吧……”
一條濕滑靈巧的小蛇溫柔地撬開雪白的貝壘,與藏在其後害羞的同類纏綿着,兩人的呼吸聲纏在一起,分不出誰屬于誰。
屋外的雨不知何時小了些,檐下的水滴砸在窗沿上,發出嗒嗒聲。
甯今是深深呼氣,終于緩勻一口氣,阿玄的腦袋埋在他的頸窩,弄得甯今是一陣心癢。
“對了哥哥,先前下山的時候,郭姨拿了些紅棗給我,我放在第三層櫃子裡了。”
“郭姨給你紅棗做什麼?”甯今是一頭霧水。
“我也不知道,但郭姨一定要我收着,說紅棗是補血的,讓我帶給你。”
補血?誰要補血?
半分鐘的沉默後,甯今是突然臉色爆紅。
郭姨!!!
咱也沒有那麼生猛吧!!?
“阿玄……你,你之前說的問了郭姨,是怎麼個問的?”
阿玄如實回答,連孟三娘和自己說的那些也沒有漏下,甯今是聽完,沉默片刻,直接整個埋進被子裡。
阿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隔着被子抱住裝鹌鹑的甯今是。
“怎麼了哥哥,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沒有……”
甯今是從被子裡探出頭,臉上不知是在被子裡悶久了憋紅的,還是被臊紅的。
他和阿玄關系确認,本來就是要找個機會告訴大家,阿玄其實也沒做錯什麼。
甯今是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尤其第一個知道的人居然還是張大爺。
也不知道等他倆下山的時候,這版本得流傳成什麼樣子?
阿玄惴惴不安地看着甯今是,像是生怕他生氣了,反悔說不要自己當他的愛人。甯今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反映過度,趕忙給他順毛,好一通哄才把人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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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醒來,甯今是眯着眼睛,總覺得今天的床有些怪怪的。
很軟,甚至還有點熱,他一轉腦袋,想把臉埋進枕頭裡再接着睡會兒。
迷迷糊糊間摸了摸身下,甯今是猛地驚醒,頂着睡得亂糟糟的頭發,一臉懵地看着身下。
他怎麼睡在阿玄身上!??
記憶回籠,甯今是想起自己昨天和阿玄在一起了。
阿玄兩隻手環住他的腰,睡得很沉。
以往都是阿玄早早起來,先去院子裡喂雞,澆水,然後準備早飯,再叫醒自己,這好像還是第一次甯今是醒的比阿玄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