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瑤台将越瑛安置在陣中後，脫下了那件夜衣。

青蛇從土裡爬了出來，然後化作了半人半身，看着龍瑤台與越瑛：“啧啧，他剛才真是被你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啊，下手這麼重？”

“已經很輕了。”龍瑤台戳破了那個水珠，越瑛便落入陣中。

她當初得到的，關于契約的卷軸隻有後大半卷，前面一少部分的内容已經丢失。

幸好當初認識了相關的大師，用符箓和陣法頂替上。

圓月正懸，龍瑤台手指落在了越瑛的額頭上，一道藍色蓮花印記顯現，随着時間流逝而顔色加深。他那雙空洞無力的眼眸裡，隻能倒映出一片藍色的餘晖。

龍瑤台想到了兩百年前的畫面。

越瑛的前世，用那副溫潤儒雅的僞君子模樣，哄騙她簽下契約的時候。

又在他瀕死之際，在她自以為能解開契約的時候，發現蓮花印記由五瓣變成九瓣的時候。

在她第一次見到轉世後的青年越瑛，他站在宗門月台上，清秀儒雅，風華無雙，一如初見。

蓮花印記發生了改變，越瑛額頭上的蓮花瓣掉落，最後隻剩下五片。

陣法從外圍燃起，紅光照滿了整座山洞，詭異森然。

青蛇默默的看着地上發生的一切，卻逐漸發現不對：“等等......這不是解除契約！這是......主仆契約！”

靈魂契約的印記又變成了主仆契約的印記了！

“嗯。”

“是失敗了嗎？”青蛇憂心忡忡，要是失敗了，他可拿不到報酬了！

“不是。”

龍瑤台露出自己手上的五瓣蓮花印記，聲音像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得到了她心愛的糖果那般純真愉快：“現在，我是主子了哦。”

青蛇震驚地看着他：“可是！等等！你一開始不是要殺了他嗎！”

是的，在來到玄寂宗之前，青蛇提起越瑛，龍瑤台總是一副恨得牙癢癢的表情，恨不得将對方用靈力震得魂飛魄散。

可是現在，什麼發展？！

龍瑤台“切”了一聲，安撫了一句：“沒關系，該給你的我還是會給你的。”

青蛇道：“你能跟我解釋一下嗎？”

龍瑤台回想起兩百年前的場景：“我隻是覺得，他之前把我害得那麼慘，僅僅隻是一瞬間魂飛魄散的痛苦，太便宜他了。”

其實，在她來玄寂宗之前，一直是要将越瑛魂魄打得魂飛魄散的想法。

但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改變主意了。

要讓他成為她切切實實的奴隸，從高山拉入泥潭，嘗盡為奴的悲苦，這也才能彌補曾經的她。

青蛇嗤道：“惡毒。”

“不過，我記得主仆契約，“仆人”不能為“人類”，而“主人”不能為“靈獸”。你是怎麼做的？也是做了改良嗎？”

龍瑤台指着自己：“你忘了嗎，我不是完全的靈獸啊。”

是的。龍瑤台生母為人類，生父為龍族，是罔顧常理結合而成的半妖。

“至于越瑛，你看......”龍瑤台指着地上，原本越瑛的地方迸發出耀眼的光，片刻後，符箓破碎，光芒熄滅。

而陣中的越瑛，則是慢慢縮小，最後化成一團小小的、被裹在白色衣服裡的東西。

青蛇震驚得瞪大眼睛，伸手要去掀開越瑛原本穿着的白衣服：“這是......”

可就在觸碰之前，被龍瑤台攔住了。

“這是我找九尾狐要的法子。”龍瑤台自得道，“九尾狐給了我一堆丹藥，我将其研磨成丹粉拌湯......呼，經常給他煮湯喝，累死我了。我對自己都沒這麼好過。”

緊接着，她将那團衣服拿過來，掀開後是一隻蜷縮着、看着脆弱無比得小白貓。

龍瑤台笑道：“這下子，他也不能算是完全的“人”了。”

青蛇震驚地湊過去感知：“沒有靈力......”這隻白貓，根本沒有一點靈力的氣息。

“嗯。他隻有變回人類的形态才能是用靈力。”龍瑤台想起九尾狐的囑咐，“變回人類的法契，隻有我知道哦。也就是說，隻要我想，他就隻能一輩子這樣了。”

她化去利爪，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戳了戳毛茸茸的小貓，發出的笑聲病态又神經質：“嘻嘻......小貓兒。”

小貓兒、小貓兒、小貓兒。

叫你總是這麼稱呼我。

那麼喜歡小貓，那麼你就永遠永遠當一隻弱小的貓貓吧。

青蛇還是在意九尾狐的事情：“九尾狐族群竟然還有這樣的法術，真是奇特。你給了他們什麼報酬。”

“和你一樣。”

龍瑤台伸出一隻手臂，化形術散去，手臂上漂亮的龍鱗顯現：“事已成，你挑一塊吧。”

在這次事件裡，青蛇幫她做準備工作裡的符箓和陣法，有大功。

青蛇看着她的手臂挑了好久，最後又提出看另一台手臂。冥思苦想許久，才選中一塊。

“看那麼久，我手臂都擡酸了。”龍瑤台一邊沒好氣地吐槽，一邊把龍鱗拔下來給他。

龍鱗、刀槍不入，水火不容，可制世上最堅硬的東西，是靈修們向往的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