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養幾日後,虞溫琢腹部的傷好了許多,隻是淤青還未完全消腫,一碰還是會疼。
肩膀則是有些礙事,不能提重物,更不能勞累。
這些都是府醫千叮萬囑,包括藥也不能停。
虞溫琢臉色紅潤許多,沒有之前那般消瘦了,這還要多虧了陸寄野變着法的給他滋補,藥膳補品之類的東西一應俱全。
凡是對他身體有好處的,全都派人送了過來,吃穿用度也是怎麼精細怎麼來,叫府中下人看的驚奇。
他們想不通,将軍怎的突然對春棠院裡那位上心了。
虞溫琢也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
自那日後他再也沒見過陸寄野,他樂得自在,他們之間本該如此。
原本虞溫琢是要去翰林院任職的,不過他身體不舒服,所以直接告了假。
他的上官不敢不批,這麼一尊大佛,誰敢給不痛快?
翰林院衆人心中感歎,還沒任職就告假,也是獨這一位了。
虞溫琢可不管旁人如何想,他現在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況且翰林院典籍隻是管理文書罷了,平常清閑的很。
就算虞溫琢不去,也不會造成影響。
他不是嫌官職太小,是根本就不想再入朝為官,巴不得找個借口把他的官給奪了,最好再判個永世不得為官。
他的消極怠工是明晃且不加掩飾的,礙于他威名在外,無人敢說什麼。
虞溫琢覺得可惜,看來他的目的是達不到了。
所以今日特意派人去翰林院銷了假,準備明日上職。
“公子出去瞧瞧?”
清梨手裡拿了串糖葫蘆,臉上帶着甜美的笑,“今日天氣不錯,街上也很熱鬧。”
她還是熱衷于帶公子出去閑逛,畢竟整日悶在院子裡也不好。
“一起去吧。”
虞溫琢站在梅花樹下,他手裡捏着幾片花瓣,正隐隐泛着淡淡的清香。
他确實該出去看看了。
“那我去給公子拿披風。”清梨聲音愉悅,小跑着進去了。
“這個如何?”
不一會兒,她拿着水藍色披風出來了。“公子定然适合藍色。”
“可以。”
對于這方面,虞溫琢沒有那麼挑剔。
片刻後清梨眼前一亮,“果然不錯。”
虞溫琢身形高挑,藍色襯得他溫潤如玉,驅散了眉間的清冷。
“公子我來給你梳發。”
清梨熱衷于為公子裝扮,這會讓她很有成就感。
虞溫琢也由着她,女孩子家總是要寵愛一些。
清梨沒有弄太複雜的樣式,隻是簡單的半梳。
“果然人長得好看,怎樣都好看。”她眉眼彎彎,眸中也亮晶晶的。
“你啊。”虞溫琢無奈,他忽地感歎,“清梨是大姑娘了。”
“我當然會長大啊。”清梨杏目靈動,閃着光澤,“我要永遠陪着公子。”
虞溫琢神色微頓,他垂下眼睑,心中想:永遠嗎?
可惜……
“公子我們走吧,清墨還等着呢。”
清脆的聲音打破虞溫琢的悲涼,他何時這般多愁善感了?
虞溫琢眼眸淡然,那抹情緒随之散去。
——也許是命不久矣,心中不甘。
将軍府的位置極佳,處于幽靜之地,左通集市,右通皇宮。
兩人出了府,果然看到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商販吆喝不斷,極力招攬客人。
“公子,那裡有捏面人的!”
雖然清梨生活在京城,但從前很少遊玩,也就這兩年武功見長,才和清墨一起出來。
虞溫琢有自知之明,他樹敵太多,必然會有人對他身邊之人下手。
所以才拘着他們,即使出來也得喬裝打扮一番。
“這是……狗嗎?”
清梨有些不确定,她離的遠,隻能看到面人師傅動作娴熟,嘴裡說着什麼。
“喜歡就買來。”
虞溫琢遞給她一個荷包,“要過年了,再買兩身新衣裳。”
清梨也不客氣,顯然是習慣了,“謝謝公子!”
她說完就去排隊,虞溫琢提醒道:“别忘了清墨。”
清梨這才想起,她叫清墨排隊買酒釀圓子去了。
少女有些心虛,但還是擺脫不了面人的吸引,“我知道了,很快的。”
虞溫琢在旁邊等待,看着各種各樣的商品,他餘光一撇,臉色忽地冷了下來。
不遠處錢松行眉尾微挑,笑容挑釁。
這家夥。
虞溫琢還沒想出讓觀雪樓擺脫嫌疑的辦法,錢松行就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他面前。
這要是被有心之人注意,豈不是平白生出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