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歲安:“還是想想怎麼逃命比較要緊吧。”
秦桑:“你那隻雄鷹不是去搬救兵了,為何要逃?”
謝歲安:“……姐姐,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趕來啊,你看看人家來的人!”
吳芳帶來的人不僅多,還個個都是身材魁梧的好漢。
秦桑忍不住抱怨:“不是都窮得叮當響,怎麼還能養出這麼多彪形大漢。”
謝歲安:“地頭蛇的财富,你永遠無法探知深淺。有的大家族,富可敵國。養些厲害的打手算什麼稀奇。”
缙雲忍不住插話:“公子,咱們還是趕緊逃吧,打不過啊!”
瘋子立刻跟着道:“撤,撤退!”
“說得正是。”謝歲安便要起身,卻被秦桑一把拽住。
她态度堅定:“不能走!走了就前功盡棄,再沒人能制衡他們了!”
謝歲安輕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話你定聽說過,聽話,我們先回去,回去之後我再找人來,區區一個員外郎敢私私采金庫,待我找人滅了他!”
“可是若我們不幫忙,”秦桑依舊拽着他,“王通判一行,還有尚未逃走的百姓就會白白死在這兒,事後他們毀屍滅迹拒不承認,我們能耐他們何??”
缙雲急了:“就算如此姑娘也不該讓我家公子來冒險,此事本就與我們無關,是姑娘說的計劃周全,如今卻要拼命,公子有個三長兩短你擔當得起嗎??”
秦桑也怒了:“所以你家公子身居高位卻屍位素餐,視百姓之死不顧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你們都不懂??!”
缙雲據理力争:“可我家公子又不是……”
“好了,”謝歲安打斷缙雲的話,“桑桑姑娘說得有道理,計劃是我們一起定下的,王大人與這些百姓是我們招來的,确實沒有扔下他們不管的道理。”
“可是公子……”
謝歲安重新坐下,但見吳芳并未有立刻讓新來的勇士加入戰局的意思,似乎在與王厚民談判。
他分析道:“看來對方也不想把事請鬧太大,正在威逼利誘你口中那位正值愛民的王通判呢。”
缙雲敢怒不敢言,心道那還不跑更待何時,到時候就被人家雙方一起包成了餃子。
秦桑将眼一閉,把心一橫:“再等等吧,我相信王厚民不是首鼠兩端的小人,否則以他之能也不會多年下來還是個小小的通判。”
謝歲安:“等什麼?等王厚民靠嘴皮子說服吳芳繳械投降?”
秦桑:“等援兵。”
謝歲安:“……”
秦桑:“在你召喚你的寵物之前,我已經讓人用你的名義去最近的鎮兵求援了,應該很快就有人來。”
謝歲安自然不曉得她還有這一手,一臉震驚且懵懂:“我的什麼名義?”
秦桑看向他,緊張又神秘地一笑:“丞相嫡孫。”
“!!!!”謝歲安雙眼陡然瞪大:“什麼???”
這時,那邊談判似乎失敗了,王厚民被屬下悍将一把拽離王詠,雙方侍衛劍拔弩張,再次一觸即發。
隻見吳芳淡淡一笑,招手,新來的勇士立即加入戰局。
原本還是一場諸多顧忌的對抗戰,轉瞬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就聽王厚民怒罵:“吳芳,你敢豢養私兵!”
王厚民手下那些人所有武器之精良乃軍中才有,而這些人行動有緻,顯然也是經過長期的訓練與配合,上陣與普通侍衛厮殺,直如砍瓜切菜。
在吳家小郎君的蹦跶指揮下,幾個兵将已經沖着秦桑謝歲安而來,缙雲不得不和瘋子高手再次出手抵抗。
可這次圍過來的人太多,武功也高,有人很快找到間隙突破缙雲的防守,一把長刀直直揮向謝歲安。
謝歲安單手撐地一腳将來人踢翻,欲再出手,卻被秦桑一把扯到後頭:“你歇着,我來。”
眼下的局面,秦桑其實也有過預判或許對方人手太多王厚民不敵,但經過昨夜交手,她實在并未料到對方已經到了豢養私兵的地步。
看來現下這一局,隻能硬扛。
她借着身體靈便,想借機竄到吳悠身邊将其抓了做個掣肘,這樣好歹能多撐些時間,但她剛靠近吳悠,便有一個武力高強之人前來阻撓,她打得左支右绌喉頭冒煙,左肩被人擒住挨上一掌,重重跌落在地,噴出一口血來。
她撐在一旁重重喘氣,思索着怎麼才能出其不意拖延時間,這時,山下響起悶雷般的聲響。
那聲音連綿不絕,震徹山谷,即便還隔着老遠,整齊劃一的鐵蹄和步兵列陣的聲音,像一下一下敲在人心上的重錘。
援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