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呢。”
問出這句話的孩子,眼中沒有其他複雜情緒,就好像隻是好奇那般。
桃婆婆的表情變得奇怪,她懷疑夏油傑是不是撞壞了腦子,不然這麼大已經記事的孩子,怎麼可能對自己的父母沒有印象。
但仔細想想調查到的事情,她又覺得是創傷太大導緻的。
“不記得也好。”她又摸了摸面前孩子的腦袋,餘光看到那個進門的人後,神色一下又變得冷硬。
“婆婆。”來人喊了句,微微低頭,“時間到了。”
夏油傑側頭去看,門口的人低着頭看不清楚表情,但是很顯然是來接他走的。
從打定主意要離開五條家的那刻,他就料到了會有這幕。
比起上一個身份帶來的更多自由和話語權,如今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反倒更多一些真實性。
婆婆沒有讓他起來,于是夏油傑便繼續跪坐着。前者欲言又止,最後隻閉了閉眼睛:“好歹伺候少爺這麼久,讓他告個别吧。”
“這……”來人也有些猶豫,似乎是因為這不合規矩,“請不要讓我為難。”
桃婆婆并不理會這句話,隻是對一直等在身邊的人點頭。夏油傑本想站起來,但肩膀上的手卻悄悄按了按。
開始他還有些不明白,等對上那雙六眼,從中看到困惑不解時,夏油傑明白婆婆的苦心。
于是他也在暗示下,對五條悟眨了眨眼睛。
看着院子裡的人,五條悟隻淡定說了句:“這一切都是我的命令。”
院門口的人十分為難,他解釋:“抱歉少爺,這是家主的命令。”
桃婆婆咳嗽一聲,故作冷漠道:“确實,無規矩不成方圓,犯錯了就要懲罰。”
她特地強調懲罰二字,然後後退幾步讓開位置。
夏油傑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後背挺直跪好。走廊上的人短暫思考片刻,然後走了下來。
五條悟走到院子裡,目光落在仰頭看他的人身上,他嘴唇抿起:“我不覺得我們做錯了。”
十分不講理的話,但很符合神子的身份。
夏油傑看到那人的臉色難看極了,分神想家主會怎麼做時,面前的人突然伸出手。
伸出的手舉起,随後彎起指關節,在被黑色發絲略微遮擋的的腦門上,不輕不重的彈了一下。
五條悟彈完腦門後淡定收手,徒留毫無預料的夏油傑捂着腦門愣在原地。
“咳咳,你也看到了這是少爺的命令。”桃婆婆雙手揣在袖中,嘴上沒有挽留,“那就麻煩你轉告家主了。”
那人張口似乎是有話要說,但桃婆婆十分自然的就伸手送客。
對比一開始的懲罰而言,隻是被彈一下腦門,已經是很輕的懲罰了。
夏油傑放下捂着腦門的手,一隻手伸到他面前。他擡頭看了眼,随後抓住五條悟伸過來的手借力站起來。
送完客的桃婆婆回來看到這幕,意味不明地“哼”了聲:“也算是你好運氣,下次不許再犯。”
【你早料到悟會這樣做嗎。】X恰到好處的發問,【如果真的被趕出去,那可就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夏油傑看了眼五條悟平淡的表情,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微笑:【不,我也不确定。不過與其說是運氣……我覺得是我的實力吧。】
能被這樣脾氣挑剔的小少爺接納,也是他實力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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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成功留了下來,并且地位在小少爺的維護下,成功上漲一大截。
對此得到的獎勵和重視是,當晚他的房間就換到了五條悟旁邊的大房間。
桃婆婆解釋這樣更好服侍少爺,但是寬敞又家具齊全的大房間,自然比那個偏僻的小房間要好。
不過距離近也有距離近的好處,就好比今天晚上半夜的騷動,在房門被推開前,夏油傑就已經被吵醒。
他自覺不是覺輕的那種人,但那焦急的腳步聲和交談的話,隔着一道紙門還是很容易闖入耳中的。
“現在情況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已經催吐過了,婆婆在喂藥吃過就好了。”
燈光照亮人影,晃動着投在紙門上。夏油傑被吵醒了,正想着要不要出門看看時,“氣勢洶洶”的桃婆婆已經殺過來。
“你今天給他吃什麼了?!”桃婆婆一把将本就醒着的孩子拎起來,眉毛一挑,“老實交代。”